洪智有乐了,“那你还来?”
婉秋的眼圈忽然红了,她咬著嘴唇,看著他,“因为……我知道你是好人。
“我有个同学,是李如朋的弟弟,他之前老是拐弯抹角地找我,打听我叔叔和日本人做的那些买卖。
“我知道他哥是什么人,不是红票,就是军统。
“他们都是抗日的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像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:“你救了他哥,所以我知道,你肯定也是个好人。”
洪智有脸上的笑容收敛了,眉头皱了起来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救了他们?”
婉秋小声说:“中午吃饭的时候,我听叔叔跟別人提了一嘴,说你把老李家那个小子从日本人手里捞出来了,我就知道了。”
洪智有的表情变得严肃:“婉秋,以后这方面的事情,一定要少听,少打听,更不要好奇。
“知道的太多,对你没好处。”
穆婉秋看著他眼神里那份不加掩饰的关切,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:
“你是在关心我吗?”
洪智有看著她,理所当然地开口,“当然,哪有男人不关心自己女人的。”
婉秋脸颊泛起红晕,“你真是个坏人。”
洪智有邪恶地笑了起来,一把將她横抱而起,丟在了床上。
“敢骂老子是坏人,我看你个小蹄子是欠……”
一回生,二回熟。
尝到甜头的婉秋,这一次显然比上次要放得开,也更热情、奔放。
一个火大,一个癮大。
自是爱的热烈。
夜色渐深。
直到晚上十点多,两人才相拥著从浴室里出来。
洪智有帮她擦乾头髮,打情骂俏了一番,婉秋才满脸不舍地穿好衣服。
到了酒店楼下,晚风带著凉意。
洪智有拉住她的手。
“明天我就要走了。
“这一別,再见面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。”
他捏了捏她的脸蛋。
“乖乖等老子回来。”
婉秋踮起脚尖,在他唇上轻轻一吻,眼波流转,“除了你,我这辈子也容不下別人了。”
两人又腻歪了一阵,洪智有才让彭虎开车,將依依不捨的穆婉秋送回了穆府。
……
翌日。
穆连城与惠子的婚礼在津海最豪华的饭店举行,冠盖云集,一时间全城的富商、要员、日本军政高官都前来道贺,场面极其盛大。
而在城市的另一头,洪智有一行人,悄然驶上了通往北平的公路。
待到下午抵达北平,他们便改乘火车,返回哈尔滨。
……
佳木斯警察厅特务科科长办公室
入秋后,天气已经明显转凉。
宫川义夫正与朱毅相对而坐,慢条斯理地品著茶。
办公室的门开了,特务科行动队长老崔,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。
“宫川厅长、朱科长,津海那边……有结果了。”
朱毅猛地站起身,急切地问道:“快说,洪智有落网了吗?”
老崔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,摇了摇头。
“没有。
“刚刚得到的消息,洪智有请动了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,把曾彻那几个人,全都给放了。”
朱毅大惊失色:“什么?
“本岗一雄人呢?
“他可是宫川先生的特使,多田骏他……他怎么敢违抗军部的命令?”
老崔嘆了口气:
“谁知道呢?
“哎,这个洪智有,真是孙猴子成了精,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邪法,楞就是从本岗和柴山兼四郎手底下,把人给救走了。
“而且,救走的还不止曾彻,一共七个人,全放了。”
“哎!”
宫川义夫仰头靠在椅背上,长长地嘆了一声。
“我终於明白,为何涩谷先生那般智慧人杰,也会亡於他手了。
“此人,的確非比寻常啊。”
一股莫名的寒意,从他的心底深处缓缓升起。
他这次来满洲国,確实是奉了东京那位贵人的密令,专门来对付洪智有的。
但他与涩谷三郎、马文栋那些人不同。
他跟洪智有没有直接的利益、信仰衝突。
金矿现在是满铁的,皮货买卖他也没兴趣去插手。
说白了,他就是来干活的。
可现在,他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头一枪,就这么哑火了,这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。
当然,现在还没到妥协的时候。
朱毅的脸色也十分难看:
“宫川厅长,事情搞砸了,我们接下来……该怎么办?”
宫川义夫缓缓闭上眼睛,片刻之后,再度睁开时,內心的波澜已经平息。
他淡淡一笑:
“还是按照老计划来。
“既然正面拿不下洪智有,那就从他身边的人下手。”
他看向朱毅,眼神变得阴冷。
“周乙的妻子,那位顾小姐,现在如何了?”
朱毅连忙回答:“听说上周生了,是个丫头。”
“很好。”
宫川义夫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用火漆封口的牛皮纸袋:
“那就从周乙下手。
“我这里有一份文件,是红票满洲省委一个重要暗线提供的名单,上面有几个潜伏在哈尔滨各个机构的红票分子。”
他將文件递给朱毅。
“你立刻与哈尔滨警察厅的高彬科长电话联繫,看看能不能利用这份名单设个套。
“让周乙,主动钻到我们的圈套里来。”
朱毅接过文件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:
“是!
“我明白了,我现在就给高彬打电话!”
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