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胡亲自端来一壶上好的紫砂壶,点头哈腰地送到他手里。
鲁明端著茶壶,在各个赌桌之间转悠起来,很快便沉浸其中。
起初,他还能保持一丝警惕,手时不时会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枪套。
可隨著赌局的深入,玩的兴起,他渐渐就把这件事拋在了脑后。
人群之中,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伸了过来,动作快如闪电。
那人得手后,迅速压低了帽檐,转身挤进人群,快步离开了赌场。
废弃的老房子旁。
陈景瑜领著几个保安局的警察和日本宪兵,打著手电筒,正在现场仔细地搜寻著。
突然,一个警察压低了声音喊道:“陈科长,找到了。”
陈景瑜快步走过去。
那警察手里捏著的,是一颗黄澄澄的警用子弹。
陈景瑜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,他点了点头。
“再找找,看还有没有別的线索。”
他接过那颗子弹,小心地放进证物袋里,然后递给了旁边的一名日本宪兵。
“麻烦交给武田队长,固定好证据。”
那两个日本土兵没有多话,敬了个礼,跨上摩托车,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监视点的小房间內。
老六和狗耳朵正围著一张破桌子打牌,屋子里烟雾繚绕。
“狗耳朵,我再跟你说一遍。”老六甩出一张牌,“鲁股长交代了,回头要是日本人问起来,你一定要说,那天晚上我陪你去看老娘了。
“要不然,高科长知道咱们把人盯丟了,非得把咱们俩的脑袋都给揪下来不可。”
叫狗耳朵的警员不耐烦地说:“知道了,知道了,你都劳嶗叻叻一天了,就这点破事,我还能记不得吗?
“快出牌!”
老六嘆了口气,骂道:“玛德,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。
“天天在这破地方盯著,女人也玩不了。
“这鬼地方暖气还是凉的,冻死个人。”
狗耳朵嘿嘿乾笑了两声。
“我看周队长老婆长得就挺嫩乎的。
“等哪天鲁股长把周乙给搞定了,咱们把她弄到刑讯室去,晚上哥几个给她加个『夜班”。”
老六也露出了猥琐的笑容。
“嘿嘿,那倒是。
“那娘们平时看著挺傲的,到时候给她抹了蜜,再放几只耗子,看她还装不装?”
狗耳朵压低了声音,神秘兮兮地说:“马拉个巴子的,咱们也就在这儿干想想。
“人家洪股长,早特马吃上肉了。
“你没听说吗?顾秋妍家那个孩子,根本就是洪股长的种,连名字都是高科长给取的。”
老六脸色一变,抬手就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。
“闭上你的鸟嘴!
“在哈尔滨敢嚼洪股长的舌根,你活得不耐烦了!”
狗耳朵连忙缩了缩脖子,陪著笑脸:“是,是,我错了,六哥。”
两人正说著,房门突然被敲响了。
咚咚咚。
老六没好气地吼了一句:“谁啊?”
门外的人乾咳了一声,刻意压著嗓子,模仿著鲁明的声音。
“是我。”
老六一听,没多想,连忙起身去开门。
门刚拉开一条缝,两支黑洞洞的衝锋鎗就直接顶了进来。
老六的脑子嗡的一声,瞬间意识到不妙,连忙举起了双手。
进来的是肖国华和他的几个手下。
肖国华將食指放在嘴边,比了个声的手势。
“两位兄弟,麻烦跟我们走一趟,不要声张。”
老六和狗耳朵被押上了车,一左一右被枪顶著腰眼,连个屁都不敢放。
汽车一路开到了荒凉的郊外。
“下车。”
肖国华的声音冰冷。
老六和狗耳朵举著手,哆哆嗦嗦地爬下车,腿一软就跪在了雪地里,哭丧著脸求饶。
“几位爷,吃哪家饭的啊?我们是警察厅的,千万別走火,千万別走火啊!”
肖国华弹飞了指间的菸头。
啪!啪!
两声清脆的枪响。
老六和狗耳朵身体猛地一震,隨即软软地倒在了雪地里。
肖国华看都没看尸体一眼,对身后的手下吩咐道。
“坑挖深点,別让人看出来了。”
两个手下立刻领命,拿起车上备好的铁锹挖掘了起来。
待埋好尸体,肖国华驱车路过一个公共电话亭时,他夹著香菸拨通了號码:
“搞定了。”
说完,他直接扣断,上车而去。
凌晨三点。
鲁明贏了不少,兑了筹码,在老胡的恭送下出了门。
刚上车,他下意识的摸向枪套,立即脸色大变,他打开枪套,里边的枪不知道啥时候早已不翼而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