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自己做决定?」
刘据开怀畅笑,如春风漫过朱伯的心野,「是听父皇的决定吧?」
「殿下慎言。」
刘据点点头,又摇了摇头,知道父皇这是急了,「母亲是什幺意思?」
「娘娘说:『殿下这次干的不错』。」朱伯恭敬答道。
卫青是什幺样的人,卫子夫是再清楚不过,那个有着自卑底色的大司马,可不是外甥霍去病能说动的,只能是她的儿子。
以世俗来说,违背父亲的安排,这是忤逆不孝,但在皇家却不是,努力争取应得的利益,皇权之争,向来如此。
刘据听出了母亲话里的骄傲,心像是被揉了一下,说话的口气便分外地缓和了,「那石庆,是沛郡的太守吧?」
「是。」
「烦请朱伯派人代为转告他,中庸之人,倘为太子师,当尔曹身与族俱灭,勿谓言之不预。」
万石君家族,不过是朝廷为了表彰忠厚、谨慎的摆设,如果掺和进来天家父子之争,敢于接受天子诏书,刘据日后必然要其族灭。
「是。」朱伯心神俱震道。
「另外,转告武强侯庄青翟,一介功狗之后,平日无事时,狂吠几声也就罢了,若是冲着少主狺狺狂吠,当巨鼎烹之。」刘据轻描淡写道。
这样的自主决定,想必父皇会很满意吧?
朱伯望着刘据,眼中满是动容之色,面对「子不类父」的评价,殿下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,作为一名宦者,他比谁都清楚,对年幼而立的储君来说,对陛下命令说「不」,这是多幺关键的一步,心悦诚服答道:「是。」
「朱伯,来都来了,那就好好看着这山,这水,顺便再为我说说,近日宫中的事。」
「殿下,近日宫中无大事,只昨夜陛下在宣室殿置酒设宴,太主携平乐将军赴宴,执戟郎东方朔阻平乐将军入殿,陛下大怒,笞其二十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