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」
刘彻混乱颠倒说着话,但任谁都看得出来,陛下的精神几近崩溃。
「陛下……」
「将司马相如编入军中,开春随嫖姚校尉出征,让他看看,国家是什幺样。」
「让太史令即刻修史,开史馆,修前今之史,国朝典籍悉数供观,不少人死了,更多的人还在活着,可以去看,可以去听,朕不求千古之名,但求一部信史……」
天家父子,刀刀见红。
刘彻无法原谅司马相如的《元狩赋》,可又杀不了他,只能将其塞入军中,多多受苦,寄希望于司马相如的消渴症早发,卒于他日。
刘彻无法接受太子储君的诋毁编排,也无法相信死后,太子储君会给予他公正客观的历史评价,只有将修史之事放在活着的时候。
眼下的史官,尚值得信任,为他保全身后之名。
刘彻仰倒在地,连吾丘寿王都没能将之扶住,大殿众人一窝蜂拥了上去,把人擡上床榻,皇帝仍然喋喋不休,只是,含糊到连听清都困难。
「既然太子想要朕的位子,朕不豫,太子若进长安,让他监国秉政又何妨?」
「也让他知道、知道皇帝不是那幺好当的……」
皇帝彻底昏了过去。
吾丘寿王连命韩说去寻太医,而后简单安抚了受惊的皇子闳,便走出了宣室殿,叫停了中、外两朝官员的怒骂,但见公卿意犹未尽的模样,显然,公卿很高兴成为储君的刀。
「廷尉卿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