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仲舒染血的胡须不断抖动,凝望着淡笑的储君,坦诚真挚说道:「储君就不愿意一试吗?或许我们,能胜过人性。」
「董公可以胜过一时,也可以胜过一世,但胜不过的是历史,鲁国之亡,不在国祚百年、千年、万年,而在人心。」
刘据不无惋惜,说道:「这就是鲁国亡时,无一儒生反楚记录的原因,鲁地人,并不怀念鲁国,儒生怀念的,是鲁国时期儒生享受的优待。
孔子说:『君子喻以义,小人喻于利』,今儒生者,人尽小人……」
话音未了,董仲舒颓然后仰,栽倒于地。
这时,大帐外清晰地传来「咔嚓咔嚓」的踏雪之声,丞相府家老福伯掀开帐帘,可见天色微微发白,大雪依旧纷纷扬扬。
瞥了董仲舒一眼,福伯躬身下拜道:「见过殿下。」
「这是丞相府招来的麻烦,丞相府要解决,别让孤失望。」刘据摇摇头道。
为了公羊春秋中的「嫡庶之分」佐证,丞相公孙弘将董仲舒从凶险的胶西国调回了京城,不想御史大夫李蔡、中大夫庄助的死,给了董仲舒飞黄腾达的机会,位列三公,竟多了非分之想。
儒生帝国,也是想瞎了心。
「相国代老奴转述殿下:『公羊春秋本就集百家之所长,没有什幺儒家正统之念,更不会有非分之想。』」福伯恭声道。
和储君的由果导因不同,丞相府是找到了董仲舒联系中山王刘胜,引诱光禄大夫侍中吾丘寿王的证据,多少年的熟识,董仲舒的所作所为在公孙弘眼中,毫无秘密可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