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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父亲,你会后悔的!」

司马迁愤然离去。

司马谈平复了下心情,躬身下拜道:「子不类父,臣请上君宽宥。」

刘据长嘘一声,「我与太史令感同身受,心里满是戚戚,又哪里有怪罪的想法。」

司马谈潸然泪下。

这独子,本就对枯燥无味的史家、史实没有半点兴趣,年纪稍大一点,就请去学游天下,但他哪里看不出来,那是去玩了。

仗着史家子的身份,走到哪里,都受地方世家大族豪强的优待,分钱不出,游遍山水,但吃人家的,喝人家的,甚至玩人家的,是史家最忌讳的。

报恩,就等于篡改历史,影响源远流长。

不报恩,就是忘恩负义之徒。

刘据叹了口气,转移话题道:「太史令的史馆如何?」

「禀上君,史馆已开,但臣不知,是该从今往前而写,或从前及今而书。」司马谈拭去眼泪道。

史家,很少有修今史,因为太刺激,很多当事人,或者当事人儿、孙都活着,考证较为容易,也更贴近真实历史,但容易被「面杀」。

那个「崔杼弑其君」便是史家的教训,齐太史家险些绝了,于是,春秋战国以后的史家,要幺「下世书」,要幺「今曲笔」以避祸。

虽然陛下让开史馆,本意是想此修今世,免为后世……太子所毁,但作为太史令的司马谈很难相信陛下能容忍他的史笔,也就是接受今世的批评,甚而是批判。

到时候,免不了大兴文字之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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