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右内史此言差矣。」
御史大夫张汤降贵下场,「郑当时为楚国忠义之臣,非我汉家忠义之士,阴险狡诈离间我朝君民,纵使千刀万剐难尝其罪,传首关东,理所应当!」
「御史大夫已是公大夫,为何事事仍是酷吏之风,玩弄巧智驾御他人,不愿自重身份,岂不怕有朝一日身败名裂?」汲黯叹息道。
酷吏的侍君术,自成体系。
当年,张汤凭藉着处理陈皇后巫蛊之案,得以晋升为廷尉卿,那时陛下正倾心儒学,张汤就假装敬慕儒家大师的样子,尊重董仲舒、公孙弘等人,任用千乘人倪宽担任奏谳掾,力求为所有审判案件找到儒法的佐证,陛下想宽解的人,解释为轻罪,陛下想处治的人,就解释为重罪,大汉律法的解释权,俨然在张汤那。
除此之外,张汤为博名声,也真能做得出来,一有空闲,无论寒暑、风雨无阻前往公卿大臣家中问候拜访。
迎合陛下所想、迎合陛下所好、甚至连陛下近臣都迎合,怎幺说呢,好像一条狗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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汲黯本以为张汤进三公,会逐渐自重身份,但没想到分毫无改,张汤过去怎幺迎合陛下,现在怎幺迎合上君。
不惜站在公意的对立面。
汲黯不认为张汤会有好下场。
闻言。
张汤笑容不减,你说我不了解官场,我说你不了解酷吏,酷吏,就是一条不归路。
「若有右内史所说那日,我不求其他,但求一丈黄土埋身即可。」
汲黯在张汤身上从未讨到过口舌之利,只好绕开张汤,继续谏言道:「臣以为,传首公卿头颅,讨好黎庶之事不妥,上君万乘之尊,岂能纡尊降贵讨好庶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