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南王,请。」
赵婴齐、张次公并肩进入番禺城,其后大军随行。
任寿从旁,唇齿几张,没有能说出话,都城正门,干系重大,非大礼、大祭或大酋至,向来不能开的。
南越开国之初,人口即分为两类,一种是中原秦军及其后裔,自称「秦人」。
一种是岭南数百个大小部落的土着,统称为「土人」。
在南越开国初期,大部分土人是茹毛饮血、断发文身的蛮夷,秦人占据绝对优势。
随着时间推移,初代秦人慢慢老去,土人也逐渐开化,此消彼长,上百年来,秦、土之分已然不明显了。
只在对南越王称呼上有不同,秦人称国主,土人称大酋,南越王,既是「南越国主」,又是「百越大酋」。
汉使亲持节,行如大汉君主亲临,但君主之间亦有差别。
那使者文书上,分明是「大汉皇太子令」,南越国门大开迎候,似乎过于尊重了。
赵婴齐注意到他的异常,了然低声道:「今日之大汉,是汉皇太子的天下。」
什幺皇不皇、王不王的,规矩是死的,人却是活的。
哪怕同迎汉皇使节、汉皇太子使节,也要分清敦重敦轻。
任寿脚步一顿,随后又追了上去,用只能和赵婴齐两个人听到的声音,说道:「太子是有归降大汉之意?」
不知为何,任寿从回归的太子身上,嗅到了和自己家族相同的「谦卑」。
那种谦卑,不是心悦诚服、心甘情愿是产生不了的,换言之,没有做好交托权力的准备的人或家族,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。
这下,轮到赵婴齐停顿了,旋即又恢复了正常,在交权上,任家是「前辈」,是值得学习的,
没有承认,也没有否认,「还要向任叔请教族运昌隆之法?」
任寿悟了,「任家世代效忠王室,愿以太子马首是瞻,不知—"
「万户侯,分你两千。」
离开南越十多年,赵婴齐虽有正统之身,但也不敢麻痹大意,如果能以微小的代价,将整个南略计划完成,保全自己,保全赵氏,也不吝啬一部分利益。
「交权先交军,今番禺城附近,有中尉军五千人,愿交于太子,托于汉使之手。」
任寿没有丝毫犹豫,跟着太子就要卖了整个南越之地,为自已和家族再谋一身,「太子,丞相吕嘉、世子赵建德等人,为南越死忠,臣请与汉使共清番禺之城,解除内附大汉的所有阻碍!」
张次公耳聪目明,震惊地望向了他,这才是纯粹的利己小人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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