抢占话语权、霸占解释权——墨家巨子骂之为学问里的「暴学」,一点不错。
只可惜,学问的暴虐抵御不住权力的暴虐,在大汉皇太子令下,天下儒士被强制「共功」了。
在朝廷政令没有崩碎圣京前,仗着至圣世家尚有几分余威,本代孔家族长,当朝奉祀君孔延年,与族老数次众议后,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。
「弃京西狩!」
无数孔家族人一脸茫然,听任摆布,而孔延年也卸去了族长、奉祀君的装扮,穿着一身粗布短衣,梳着普通的发式,在他身后,当代文魁存在的孔安国同样穿着,神情泪丧。
「叔父,不必自责。」
孔延年叹了口气,无奈道:「儿兄尽力了,然上君天纵之才,非战之罪,我族运如此。」
诸侯王臣廷议之上,儿宽几乎全盘抹去了卫青、霍去病的万世之功,上君的武功盛德,以「共功制」把太子宫君臣逼到了死角。
谁也没有想到,上君会这般聪明,开创性反制了「共命制」。
你共我的功,我共你的命。
世人这才发现,原来思想争鸣和战争空间一样广阔,竟可以你打你的我打我的,在搏杀中将战场无限拓宽。
反儒家不反儒学,仅这一句话,儒家遭遇此劫,就不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