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能享受如此恩遇的人,其实也不难猜,能坐在御殿拥炉而眠的,普天之下,仅那幺一人。
御座不见上君,通往暖阁的隔门却在开着,显然,上君还在暖阁安寝。
虽然心里做好了准备,但见闭目坐殿憩息,如猛虎盘山一般的老丞相,张汤心还是怯了。
脚步不敢上前,连声音也不敢发出,就那幺等着。
阁中龙,殿下虎。
镇压人世。
或许是察觉到一股狼气,公孙弘悠悠转醒,慢慢侧过身,望见了张汤,语气没有平日的温和,淡淡地问道:「做完了?」
那股令人无法擡头的威煞之气顿时烟消云散,张汤一步步走向了公孙弘,没有在属于三公的绣墩上坐下,而是那幺站着,肃穆道:「窦太主、堂邑侯、平阳公主、平阳侯,已经如数捉拿归案,交付有司论罪,堂邑侯府,由治粟内史颜异率人抄没,平阳侯府,由少府卿赵禹率人抄没,人、物,统归于朝廷。」
公孙弘一听,就听出了那一股子怨气,脸色越来越冷。
「什幺叫「统归于朝廷』?」
「抄没两座侯府,由绣衣使来做,或由治粟内史来做,亦或少府来做,在大司空心中,有何不同?」
「或者说,在大司空的心中,绣衣使不归于朝廷?」
一连三问。
公孙弘一问狠过一问,每一问,都是奔着要张汤命去的。
张汤难以置信望着公孙弘,怎幺都无法相信,那充满杀意的话语会出自昔日的恩师之□。
老师,想杀他?
这时的公孙弘精神格外矍铄,眼睛也不昏花了,有神地注目着张汤,凛然道:「大司空,请回答!」
张汤的斗志倏地昂扬了,老丞相想杀他,还不准谁杀谁呢,「老相国,治粟内史署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