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下今日来就一个目地,求取降龙玉佩。」
两僧又对视一眼,尘信懂方丈意思。
清了清嗓子,笑道:「小孟啊,你来的有些不是时候,玉佩已经被外借出去,不在寺内。」
好好好,果然跟他耍这些。
孟传当即脸色一沉:「哦?贵寺不过是代为保管,为何将孟某的东西外借于他人?」
话音刚落,室内一片寂静,唯有他自顾自夹菜的碗筷清脆碰撞声音。
古月方丈面色愈发暗沉,听到他「大胆发言」,整个身子绷直坐了起来。
微微靠前,侧身,往圆桌上投下狭长阴影,隐隐向右侧罩去。
尘信抿了抿嘴唇,诧异于孟传所言的同时,听出了言外之意。
降龙尊者的法器,怎幺就是他的了?
方丈缄口不言,尘信思索一二,装作一副惊讶模样开口:「小施主这是何意?我寺承十八罗汉香火已有近千年历史,自武道不兴,灵法昌盛时起,各尊者法器就在我寺内代代传承,直至今日依旧未曾断绝香火。」
「老衲记得,你出身联大对吧?尊者法器乃佛门传承,偌大高校也想染指?
怎幺就成了你的东西?」
古月老和尚也是忍不住了,擡眼补上这一句。
见孟传说完这「惊骇世俗」之语,还在那儿悠然自得夹菜。
老和尚也是气不打一处来,越想越气,修身养性的百年涵养功夫当场破功。
本就前倾的身子,右手顺势搭在桌上,袖袍无风自动,枯瘦的手指在桌面轻轻一叩。
「嗒。」
檀木圆桌上的碗筷骤然凝滞,仿佛被无形山岳镇压。
孟传的竹筷悬在清炒鹿茸上方三寸,再难落下半分。
斋菜蒸腾的热气忽地扭曲,竟在二人之间划出一道笔直的分界线。
孟传手边的茶盏泛起细密裂纹。
尘信心中快意,这臭小子欺人太甚!
还在那儿吃!
这分明是没把他们二人放在眼里!
可就在这时候,让两僧惊异一幕出现。
古月的气势铺满周遭,深沉如阴月笼挟。
可孟传却一副丝毫不受影响样子,神态自若。
鹿茸送进嘴里,甚至还夹了块赛鲍鱼,咬的咯吱响,可见十分Q弹..
咕咚咽下,孟传侧头打量着散发气势的方丈,把筷子往桌上一拍:「怎的?叫我来吃饭的是你们,现在又是这副样子?」
「施主把话说清,再吃也不迟,资寿寺斋宴是用来招待朋友的,而非黄口小儿!」
孟传慢条斯理擦嘴,擡眼扫去:「老丈,气势收收,孟某与你细讲。」
「老衲见孟施主这般恣意样子,不是能说话吗?」
古月闻言,无动于衷,今日白脸是唱定了。
这时候,演红脸的尘信开口了:「小施主年岁浅,日后说话需记得把门儿,方丈也无需动怒,他身上佛门功夫不浅,都是一家人,慢慢说。」
方丈师兄是资寿寺的脸面,若是一味退让,寺庙的脸都丢完了。
因此红脸只能让他二把手监院来当。
孟传目露了然之色,二僧以为他听进去了,暗自发笑。
实则,他了然的是这两个老和尚作出的选择。
这是要吃罚酒了啊...
下一秒,他缓缓起身,语气平静:「在下所言非虚,是降龙尊者亲口声称此物归我,怎幺就是嘴上没把门儿?
不肖子孙,祖宗的话也不听?」
方丈瞪大眼睛,手指遥遥指着他:「你!」
孟传眉头一挑,大声怒斥!
「你什幺你!」
先礼后兵,「礼」结束了!
这两个老和尚,一阴一阳跟自己打太极。
磨磨唧唧,孟传忍不了了,直接掀桌子!
是真掀!
他双手紧扣在桌角,指节泛白如铁。
咔嚓——!
整张在原地固定死的圆桌从地面撕裂,碗碟悬空一瞬,随即被狂暴气劲震成齑粉。
「阿弥陀佛——小贼子,你想干嘛!」
古月方丈袖中佛珠大亮,尘信监院枯掌忙按向桌面。
却按了个空。
斋菜汤汁泼洒成扇形水幕,孟传身影已穿过飞溅的瓷片,单手拎着翻转桌板,同古月方丈相对而立。
五指一压,翻转的桌板轰然嵌入地砖。
空气凝滞,檀木屏风无风自动,竹兰翠叶遭大风席卷,簌簌剥落。
尘信突然擡头,却见室内盖下大片虚实难辨乌云,闷雷之声从云中响彻,闪电照亮他惊异的面孔!
【八方云聚,乾元雷动】!
如此气势,从孟传的周身不断散发。
古月拔杖撑地,苍翠绿波不断从地面腾起与乌云对抗。
向上撑着,保全自身不被压塌,豆大的汗珠打滑,从光溜溜头顶不断滑落。
二者面立而较,气势如龙争虎斗流转室内,翠龙一般气机不断被「天罚」斩杀,哀鸣声阵阵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