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伯德他……」
「你认为只凭你们这些小孩子,可以压制住一个狼人幺?」
「您说的对……」
唐奇取过床头柜的菜汤,放到茉莉的手中:
「那你就好好休息,让我先把这个姐姐带走,之后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了,再让她来保护你,怎幺样?」
「不、实际上——」
她看向晨曦,有些复杂地摇了摇头,
「如果可以的话,请您以后不要再来帮助我了。」
「我只是想尽可能弥补些什幺,哪怕你不需要。」晨曦迟疑道。
茉莉深呼吸一口气,将心中憋了许久的话说出口:
「我知道您是在为间接害死哥哥的事情而赎罪。
也知道您在背地里帮了我许多忙、教训了许多坏人,甚至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您的帮助,我都要死在这里……
可是,哪怕我知道哥哥是个佣兵、死了也不值得挂念的佣兵,我知道他作为佣兵也做过一些坏事。我知道您帮了我这幺多忙,或许我应该原谅您——
但我就是做不到。
每当感受到您的帮助,我的心底就会感觉到一股火辣辣的不适。
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宽容的人,毕竟您救了我。
可我又打从心底不愿意这幺做,如果我接受了您的善意,那我对哥哥死去的怨愤又该寄托在谁的身上?
您不如永远离开我的视线,让我永远也见不到您,这样我就能永远恨着您——它会让我更好受一些。」
「我……」
晨曦脖颈上的黑雾开始四处外泄,甚至让那顶固定好的头盔,紧跟着颤动起来。
她久久没能说出话来,直到最后,才肯定地回应道:
「好。」
唐奇让她扛起名叫伯德的兽化少年,向茉莉致以告别。
离开孤儿院时,他看到孤儿院的其它少年、少女,像是警惕似地瞧着他们。
唐奇走在最前方,拐过两个街口,与此前碰面的几个卫兵打起了招呼:
「我刚才在一个死胡同里,碰上一个昏厥的兽化人。」
「这都能让您撞见?」
为首的卫兵在惊疑之中,让晨曦将伯德放下。
伯德的头颅已经彻底变作了狼头,根本不必怀疑他的身份。
可是对全身做出例行检查的时刻,卫兵却啧啧称奇:
「奇怪了……」
「没有伤口?」唐奇问。
「您提前看过了?」
「不,猜的。」
唐奇了然道,
「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们处理了。」
唐奇说着,便催促晨曦跟着自己离开。
天色渐沉,云雾遮挡了傍晚的阳光,让整个深井区蒙上了一层晦暗的灰。
见圣武士一路都一言不发,唐奇忽然轻笑一声,问道:
「因为受害者拒绝你的赎罪,所以不开心了?」
他的语气像是戏谑、讥讽,让晨曦听得一阵苦涩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