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的确是他那个父亲,能说出来的话。
张琼与韦全忠一样,也是底层出身,被先帝一手提拔,一路做到了地方上的节度使,不过他跟韦全忠却是两个极端。
韦全忠唯利是图,心里对武周朝廷,已经没有了任何敬畏,而张琼这个人,还是满脑子忠孝仁义。
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,他明明可以在西川小朝廷里做个权臣了,但是依旧真心实意的愿意交出这个时代最为贵重的兵权。
并且,不需要任何条件。
单单这一点,整个朝廷上下就没有几个人能做到,不要说如今这个西川小朝廷了,哪怕是先帝在的时候,也很少有人能做到他这般忠心不二。
张邯张了张口,欲言又止。
他抬头看了看裴璜,裴璜正要说话,一个中年汉子,一路连滚带爬奔进了帅帐里,他身上全是鲜血,抬头看了看张邯,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,痛哭不止。
“将军,将军!”
张邯见他这个模样,也是大惊失色。
这是他手底下的都尉,奉命镇守葭萌关。
“怎么了,怎么了!”
张邯大步奔到他面前,十分失态:“让你镇守葭萌关,你怎么跑到成都府来了!”
这都尉擦了擦额头的鲜血,竟真的留下了几滴眼泪,他垂泪道:“将军,那些江东军,那些江东军…”
“全部都是疯子啊!”
他的语气里,充满了恐惧。
因为不到半个月的葭萌关之战,给他留下了太可怕的回忆。
江东军,一个都尉营接一个都尉营,朝着葭萌关发动猛攻,一个都尉营退下去,另外一个都尉营立刻增补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