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瀚自嘲一笑,心中暗叹,都说匪过如梳,兵过如篦,乱世人命如草芥。
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,当兵的和做匪的,其实没什幺区别,甚至当兵的比做匪的更危险。
碰见匪寇,可能只是丢些钱财;可碰见官军,丢些钱财事小,保不齐连人头都要被割了拿去邀功领赏。
江瀚无奈地摇了摇头,看来得换身衣裳再回来了,穿着这身甲胄,估计没人敢和他搭话。
但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,江瀚决定先到处转转,顺道再去马家看看。
绕过磨坊,江涵和董二柱来到马家老宅,敲响了马家宅子的大门。
「吱」
伴随着一阵酸到掉牙的吱呀声,大门缓缓打开,一个瘦弱的老仆从门后探出脑袋,眯着眼看着江瀚二人。
「军爷请回吧。」
老仆伸出骨瘦如柴的右手,指了指略显杂乱的院子,语气不耐:
「我家老爷上月刚迁去延安府,如今宅子里已经不剩什幺了,最多也就几石陈谷。」
「实在是供不起粮饷,军爷莫怪。」
说完,老仆弓下身子,咳嗽个不停。
江瀚一愣,连忙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,递到老仆面前:
「老丈误会了,我们不是来征粮的,我们是隔壁白家沟的,这次来只是想借用一下贵府的寒窑。」
老仆瞥了瞥江瀚手里的银子,心中有些犹豫。
思索良久,最终还是抵不过银子的诱惑,擡手指了个方向:
「寒窑?将军从晒谷场出去,往西走半里地就能看见了。」
「只是如今寒窑可能还有乡亲在住,将军若是要用,还需好生和乡亲们商量才是。」
说完,老仆接过银子,便转身准备关门。
江瀚见状,连忙伸手拦住他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