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贼兵马上就要追上来了,赶快撤吧!」
王世虎闻言,更是瞪大了眼睛:
「撤?!」
「项游击,大雨沱,天色将晚,我们要往哪里撤?」
他指着身后还算完整的营寨和军阵,
「依我看,不如你先派亲卫,护送他们几位受伤的总兵游击,撤回宁武关。」
「你我二人,收拢残兵,守住山道。」
「我这里还有一千五百弟兄,依托营寨,构筑第二道防线,未必不能挡住贼兵!」
王世虎还不死心,他觉得凭藉自己这一千五百秦兵,再加上收拢的关宁溃兵,守住这营寨还是有希望的。
他实在是不愿意抛下这座刚搭好的营寨。
马上天就要黑了,而且还下着大雨。
要是现在不战而逃,先不说能不能逃过贼兵的追杀,光是山里夜晚的低温就能要了他们半条命。
就算侥幸逃回宁武关,肯定也得大病一场。
然而,项钧和他手下的关宁兵们却不这幺想。
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惨败,士气低落到了极点,哪里还有心思再战?
更何况,在他们看来,这群秦兵的战斗力,比起他们关宁军都差了一截,让他们留下来断后,
岂不是送死?
「要留你留!老子们不奉陪了!」
一个关宁军把总粗暴地推开试图阻拦他的秦兵。
「就是!咱们刚刚上去打了一场血战,凭什幺还要留下来!」
关宁兵们根本不听王世虎的号令,甚至也不理会项钧的约束,他们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个鬼地方。
挡在他们面前的秦兵防线,反而成了他们逃生的障碍。
「去你妈的!「
那个关宁军的把总突然暴起,抢起刀把砸翻了拦路的秦兵,
「兄弟们,赶紧跑!」
这声吆喝如同往油锅里泼水,让本就惊魂未定的关宁军瞬间炸了锅,纷纷开始冲击军阵。
王世虎见状勃然大怒,他可不是泥捏的!
「反了不成?!」
「谁敢冲击军阵,格杀勿论!」
他当即下令亲兵动手,毫不留情地砍翻了几个带头冲击阵线的关宁兵。
项钧见王世虎竟然真的敢动手,又惊又怒,正要上前理论。
但王世虎却抢先一步,语气强硬地说道:
「项游击,你冷静一点!」
「你看看这大雨,现在就这幺跑出去,又能跑多远?」
「更何况,马上就要入夜了,山里晚上有多冷你不知道?」
「弟兄们淋了一天的雨,再在外面冻一夜,就算贼兵不追,咱们也得冻死大半!」
他缓和了一下语气,继续说道「我劝你最好按我说的做,带上雨具,派亲卫护送几位受伤的将官回去。」
「然后你再收拢残兵,和我一起守住山道。」
「那贼兵在大雨中血战良久,说不定早已是强弩之末,我部以逸待劳,未必不能与之一战!」
「你只需在侧翼为我掠阵掩护即可,此战让我秦兵来打主力!」
项钧听了王世虎的话,心中仍在犹豫:
「可是.
王世虎猛地打断了他,斩钉截铁道:
「别再墨迹了!」
「山上的贼兵马上就要下来了,你若是再磨磨唧唧,贻误了战机,小心我日后参你一本!」
项钧无奈,只得派人收拢溃兵,将手下调往王世虎的右翼。
而就在此时,江瀚已经带着得胜之师,跟随着溃逃的官军冲下了山头。
江瀚瞧见不远处王世虎的军阵和营寨,不敢掉以轻心,生怕官军还有后手。
他立刻命令传令兵吹响号角,让冲在前面的部队停止追击,并在山脚下重新整队、列阵。
要是这个时候再胡乱冲杀,恐怕对面列阵的官军就要杀过来了。
到时候,一场大胜反而会成为一场大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