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警戒呢?明哨、暗哨都安排到哪里去了?」
「你们难道没看见,我为了防备曹文诏夜袭,连牲口都要拴在营地附近预警吗?」
「这些东西,你们都他娘的学到狗肚子里去了?!」
江瀚越说越气,手指几乎要戳到邵勇等人的鼻尖上去了。
他指着面前的几人,脸上满是失望:
「高地不派人放哨也就罢了,大军出谷,连斥候都不派出去?」
「你们的脑子呢?被驴踢了?」
江瀚的胸膛剧烈起伏着,失望与愤怒交织。
「你们一个个,都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。」
「我能理解,你们没读过兵书,缺乏统帅全局的意识。」
「但是你们跟着我,大大小小的仗,打了也有几十场了,你们怎幺就一点长进都没有?!」
「以后队伍壮大了,让你们独领一军,你们就打算带着弟兄们去送死吗?!」
「要是都这个德性,我看咱们也别他娘的造反了,趁早散伙,各自回家娶妻生子,当个朝廷顺民去吧!」
江瀚话说的很重,这次他可是动了真火。
他一直把邵勇等人,当成未来领军的主帅来培养。
可宋家岭一仗,却把他们作为统帅的短板暴露无遗。
缺乏大局观,甚至连最基本的安营扎寨都出了岔子。
平心而论,邵勇、李老歪等人,让他们冲锋陷阵,个个都是好手。
但若要作为一军主帅,统筹全局,现在看来,还远远不够格!
当然,江瀚心里也清楚,没有几个人像韩信一样,天生就是帅才。
一支军队上上下下,吃喝拉撒,行军布阵,人心士气,哪一样不是学问?
这些东西,都得靠着一场场血战,一次次磨砺,才能真正如臂使指。
几名把总被江瀚骂得狗血淋头,一个个低着头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就在这时,中间的董二柱排众而出,单膝跪地:
「大帅,此战之过,全在于我!」
「是我疏于防范,请大帅责罚!」
江瀚看着他,摆了摆手,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:
「起来吧。」
「这一仗,你们几个都有份,先记着,戴罪立功。」
「等战事稍歇,我再跟你们计较。」
眼下正是用人之际,江瀚总不能真的给这几个带兵的把总,一人赏一顿军棍吧?
到时候都趴窝了,谁来带兵?
看着江瀚怒气稍息,一旁的邵勇小心翼翼地开口,试图岔开话题。
「那大帅,咱们下一步该如何是好?」
「现在全军已经渡过黄河,要继续向中原腹地进发吗?」
提到此事,江瀚更是发愁。
一场伏击,让大军多出了近千名伤员,机动能力骤降,现在就是想跑,都跑不远。
他走到舆图前看了半天,脑子里飞速盘算着敌我态势。
艾万年部虽然被打残了,但左光先手里还有三千秦兵,建制完整。
而曹文诏更是不是所踪,连带着白广恩的一部降兵,就像消失了一样。
身侧的左良玉,虽然是个软柿子,可他手里也还有近千昌平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