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袄子?好像义军就是这个装扮。
几人面面相觑,刚想睡觉就来了枕头,该不会有诈吧?
可眼下,他们似乎也没其他办法再联系上义军,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。
当晚,三人如约来到了鹰头崖下。
几人裹紧身上的破棉袄,望着忽明忽暗的崖顶直搓手。
突然,寒风里传来一阵窸窣声,十几个黑影从崖璧后闪出身子,为首的正是余承业。
「是上岭村的人?」
余承业压低声音,手里钢刀在月色下泛着冷光。
三人连忙凑上前去,点头哈腰地回应道:
「是我们,是我们!」
「我等想投奔义军,还请军爷指条明路。」
余承业没多废话,随即打了个手势:
「跟我来,小心脚下。」
一行人贴着崖璧,慢慢挪着身子往河谷深处走。
绕过几道山梁,眼前突然亮起星星点点的篝火,营寨就藏在前头的山坳里。
余承业朝着天上吹了三声短哨,向岩壁上的哨卡表明身份。
等几声长哨传来后,余承业才不慌不忙地领着几人走进了河谷。
虽然已经是深夜,但营地里还是很热闹,不少穿着补丁棉袄的百姓正围着篝火搓草绳。
见余承业带了生人来,都好奇地望过来。
借着火光一看,哟,这不是上岭村的人吗?
怎幺跑这儿来了?
三个大汉缩着脖子,看着民兵们给余承业等人递去热汤,喉咙都有些发紧。
山里的日子,比他们村里可好太多了。
余承业把三人领到中军大帐前,搜过身后,他掀起门帘径直走了进去,
大帐里很简陋,只有一个火塘,旁边摆了几张凳子,还有一些刀枪。
火塘边,李自成正擦拭着腰刀。
见着正主,三人腿一软「扑通」一声就跪了下去,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起来:
「将军,求您救救我们吧!」
「官军简直不是人!」
李自成把刀往火堆边一靠,火星溅起老高:
「哭什幺!都起来回话!」
「你们叫什幺?」
几人忙不迭地擦干眼泪,报上姓名:
「小的郑宇,小的吴三,小的周辉。」
李自成点点头,继续询问道:
「说说吧,你们那儿现在是什幺情况?」
「我今天听探子来报,官军怎幺突然把上岭村给劫了?」
「前几天不还好好的?难不成是吃了败仗,拿你们泄愤?」
三人愤然点点头,接着便把官军抢牲口、填水井、打死村民的事一股脑地倒了出来。
哭诉声引来了不少百姓停驻帐外,听着听着就红了眼,咒骂声此起彼伏。
「这群狗东西,简直比山匪还狠!」
「当初义军在俺村,就连地里的苞米都没多拿一个.」
听着帐外传来的咒骂声,郑宇三人哭得更凶了。
李自成对此倒是见怪不怪,这种事情他见多了,早就习以为常。
天下乌鸦一般黑,不管是西南的还是西北的官军,哪有什幺好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