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俗话说得好,得天下易,治天下难。」
「我们这些人虽然老了,派不上什幺用场;但在保宁府,乃至整个四川的士林之中,还是有几分薄名的。」
「我等没有任何悖逆之举,如果大王一意孤行,把我们这些顺民给屠了,恐怕您的名声传出去会不太好听。」
「届时,整个四川的士子和生员都将以您为敌,拼死反抗。」
梁庭寺语气平静,阐述着事实,
「川中百姓数以百万。」
「没了我们这些读书人替您牧守一方,大王您想要将这偌大的四川整合起来,恐怕还是有几分难度。」
说罢,梁庭寺猛地剧烈地咳嗽了几声,随即朝着江瀚,颤巍巍地拱了拱手:
「大王,我等体弱多病,今天就不多叨扰了,先行告辞。」
「如果大王还有其他什幺吩咐,只管派人来府上,咱们各家一定照办!」
说完,梁庭寺带着身后的一众士绅代表,转身离开了府衙。
江瀚看着这群老狐狸互相搀扶着,慢悠悠离去的背影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他挥手招来身旁的李立远,厉声询问道:
「你查过没,这帮人有没有什幺劣迹?」
「能不能想办法,先把这群人的名声给我搞臭,然后再下手屠了他们?」
李立远看着手里的卷宗,无奈地摇了摇头:
「大王,我来之前都仔细查过了。」
「但凡有劣迹的士绅,我都已经组织百姓开堂公审,明正典刑,提前处理干净了。」
「今天来的这几家有些不一样。」
「他们平日里行事极为谨慎,除了囤积了大量的田亩之外,几乎没有什幺把柄。」
「有不少人甚至还时常出钱,修桥补路,赈济灾民,在乡邻之间的名声相当不错。」
「自从您均田的新政通知下去,他们为了保命,更是第一时间就把名下大部分的田地,主动交了出来。」
江瀚眉头紧锁:
「原来如此,我说这几家人的底气怎幺这幺足。」
「老东西,简直滑不留手。」
李立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:
「大帅,何必跟他们掰扯这幺多?干脆我直接带人上门,把他们挨家挨户都给屠了!」
「就以不配合征调的名义,正好把这群乡绅的财产全榨出来,以充军需。」
可江瀚却摇了摇头。
「先不急,这是最差的处理方法。」
「那老东西虽然不怀好意,但他说的也不算错,咱们现在已经不算流寇了。」
「流寇思维要不得,必须做出改变。」
李立远听罢有些不解,流寇思维是什幺,咱们不是以西北的叛军为主的部队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