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准备妥当,在队官燎亮的號令声中,队伍集合完毕,开始了二十里的长途负重行军。
起初三五里时,郑芝凤还觉得有些轻鬆,甚至还有心情欣赏周围的景色。
山路虽然崎嶇,但队伍却整整齐齐,保持著稳定的速度,前呼后应,无人喧譁。
阳光穿过树林洒在地上,耳边是沙沙的脚步声和偶尔的鸟鸣。
可隨著路程的增加,坡度变得越发陡峭,脚下的碎石土坡也越来越难行。
郑芝凤开始感到呼吸急促,额头不断冒著汗。
肩膀上布面甲的带子仿佛勒进了肉里,腰间的水壶和刀鞘正隨著步伐,不断撞击著他的髖骨,
让他举步维艰。
反观周围的汉军士兵,虽然也同样汗流瀆背,呼吸粗重,但脚下步伐依旧稳健,队形丝毫不见错乱。
而前头领路的老兵们更是显得游刃有余,走著走著还能提醒身旁的亲兵注意脚下,调整呼吸。
郑芝凤几人的脚步越来越慢,甚至队伍最后,扛著虎蹲炮的三个士兵都超过了他们。
走到最后,他们已经被甩开了老远,早已见不到前方队列的身影。
只有赵老八带著两个老兵,默默地站在不远处,等著郑芝凤一行人。
郑芝凤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,他虽然也是行伍之人,经歷过风浪搏杀,但毕竟是海寇出身。
海战多是凭勇力跳帮近战,或者是操炮对轰,从没经歷过这么长时间,高负重的陆上行军。
尤其是贵州的山路,忽上忽下,豌曲折,非常消耗体力。
郑芝凤的双腿如同灌了铅,胸口火辣辣的,汗水迷住了眼晴,根本来不及擦,只能机械的沿著土路慢慢挪动步子。
空旷的山道上,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时不时吹来的凉爽山风。
这二十里山地,感觉比海上航行二百里还要漫长。
等终於抵达终点时,郑芝凤几乎是瞬间脱力,直接瘫软在地。
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,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,差点以为自己要累死过去。
也不知道躺了多久,直到一阵诱人的饭菜香味飘来,才將郑芝凤从昏睡中勾醒。
他被隨从换扶起来,摇摇晃晃地赶到了食堂。
今晚的伙食格外丰盛,大锅里装著热气腾腾、油光闪闪的燉肉,还有整盆的鸡鸭,管够的白米饭,甚至每人都分到了三碗浊酒。
吃了这顿,第二天他们便要拔营起寨,趁夜前往茶山关渡口上游。
郑芝凤饿得前胸贴后背,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,抄起碗筷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。
燉肉软烂咸香,入口即化,一口下去,满足感充斥著他疲惫不堪的身体。
郑芝凤一连扒了三大碗饭,才感觉缓过劲来。
抬头一看,对面的赵老八更是风捲残云,已经盛了第五碗饭,正就著肉汤吃得呼啦作响。
郑芝凤看得目瞪口呆,忍不住问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