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广南西路到汴京,一路的路程有三千余里,倒也不是全程步行,有不少路程是乘坐大船。
作为叛乱的降人,官府也不可能给这些人吃的太好,饿不死就行。
又是长途跋涉,这些人自然一脸的菜色。
方才一直坐在众人身后,扇着折扇的庄学究,此时也走了过来,看着在彩棚不远处经过的南疆降人。
“诸位,你们今日观察这帮降人,可有看出什么?”庄学究合上折扇问道。
长枫仔细看了看,说道:“学究,这帮降人千里跋涉,学生瞧着一路上吃了不少苦。”
庄学究点点头。
齐衡道:“学究,学生瞧着他们戴的羽毛、穿的短衣和绑腿,有些过于鲜亮齐整!可能沿路都放在马车中,临近今日这才发给他们。”
“元若此言有理。”载章在一旁说道。
“二郎,你呢?”
顾廷烨听着询问,拱手道:“学究,学生觉着这帮降人有些神情异样,和之前见到的白高降人有些不同。”
看了眼经过的南疆降人,顾廷烨继续道:“但,具体有什么不同,学生一时间也说不清楚!”
长柏和小小年纪的长槙,也在一旁颔首。
看到学究视线扫过来,长柏拱手道:“学究,我也深有同感!”
长槙点头附和。
庄学究笑了笑,道:“几位能看出这些,显然是认真观察的!”
随后,庄学究一副胸有成竹的问道:“载靖,你可瞧出什么端倪了?”
徐载靖颔首道:“学究,学生倒是看出些东西!”
“这帮子降人如二郎所说,神情异样!学生瞧着,这等异样倒是很像惧怕、敬畏和好奇。”
庄学究闻言,面上露出笑容,看着其他人,道:“载靖这话,诸位以为如何啊?”
看着还在经过的南疆降人,长柏点头道:“贴切。”
一旁的顾廷烨以拳击掌,语气恍然道:“对对对!就是这样。”
顾廷烨继续道:“学究,之前学生在贝州也见过降人!那些贼人多是面如死灰,心如槁木,却少有敬畏和好奇。”
站在一旁的长柏等人,听到此话也纷纷点头。
“有这等神色,又是为何呢?”载章疑惑道。
齐衡心中一动,像是想到了什么,眼中一副了然的神色。
庄学究背着手,笑看着脸上没什么疑惑徐载靖,道:“五郎,你说说吧。”
众人闻言,都看向了徐载靖。
徐载靖躬身点头之后,看着官道正中的南疆降人,道:“是,学究!学生觉着,南疆降人这般样子,可能是因为我朝天兵取胜的过程。”
齐衡嘴角上扬,露出一丝笑容,显然他和徐载靖想到了一处。
“过程?”顾廷烨蹙着眉头,似乎答案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。
徐载靖点头:“我朝天兵大胜的原因之一,便是天降冰雹!”
提到‘冰雹’二字,顾廷烨有些懊恼的闭上了眼睛,道:“对啊!就是冰雹,我这一时没有想起来。”
“不止下冰雹!听说那冰雹还是追着南疆贼兵砸,我朝天兵却安然无恙!”
“陛下圣人乃是天子!天威难测,他们自会敬畏!他们又想要一窥天颜,自然好奇”
顾廷烨说着话,徐载靖笑着点头:“不错!正如二郎所言。”
别说是在十分迷信的古代,就是在科技发达的现代,遇到些事情,再加上些玄而又玄的说法,也会有人深信不疑。
更何况,那日冰雹是如同有人在指挥着,一味的只砸贼兵,大周将士却只是挨了雨点。
事实摆在那里。
其实,很多大周将士和南疆降人一样,也对当朝皇帝充满了敬畏和好奇。
庄学究笑了笑,侧头看着南熏门下的受降仪式,道:“此番平定叛乱,想来南疆会有更多未开化之人心向我朝,如何妥当治理,就是诸位这几日的课业了。”
徐载靖等人闻言,躬身一礼:“是,学究!”
随后,众人直起身子,也看着城门楼下。
此时城门上的皇帝已经下了旨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