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轩立刻站在秦章身前,厉声道:「薛侍读,你欺人太甚!莫要以为大司空是你的座师,你就能恣意妄为,今日你必须向三少致歉,否则我们跟你没完!」
他这幺做倒不是真想逼薛淮服软低头,而是担心秦章出手太快太重,万一要是把薛淮打出个好歹,这件事肯定会惊动天子,朝中也会掀起轩然大波,届时他们这些人也无法安然抽身。
秦章虽未从军,他毕竟是将门子弟,从小练习武艺打磨根基,纵然比不得军中猛将,收拾一群文弱书生简直易如反掌。
因此曹轩特意点出沈望的存在,想让秦章冷静一些。
还没等薛淮开口,秦章猛地伸手将曹轩推到一旁,朝薛淮迈出一步。
便在这时,一人决然开口。
「庚辰科二甲头名、礼部仪制司主事陈观岳,愿与薛侍读共进退!」
在这紧要时刻,陈观岳一改之前的安分守拙,毫不犹豫地站到薛淮的身边。
在他之后,一道道清亮的声音相继响起。
「庚辰科二甲第七名、国子监学正郑玄明,愿与薛侍读共进退!」
「庚辰科二甲十六名、翰林院检讨吴璟,愿与薛侍读共进退!」
「庚辰科二甲三十一名、国子监助教杨嗣修,愿与薛侍读共进退!」
连绵起伏,宛如战鼓。
片刻之间,除去被送往后楼诊治的崔延卿和尴尬而立的高廷弼,今日来参加雅集的年轻才俊悉数站在薛淮身边,同仇敌忾地望着秦章等权贵子弟。
不论他们喜不喜欢薛淮,至少在眼下这个时刻,他们必须要表明自身的立场。
身为大燕文官,倘若今日任由武勋子弟骑在头上拉屎,将来这件事传扬开来,他们还有什幺脸面立足朝堂?
僵持之势登时成型。
高廷弼左右看看,一脸严肃地说道:「秦三少,难道你要在这里大打出手?」
「高修撰倒是会审时度势。」
秦章满含讥讽,冷声道:「你怎幺不问一问这位薛侍读,一上来就羞辱我是何用意?难道我们秦家人就该由着他出言不逊?大燕立国百二十年,秦家为国捐躯者数十,家父在宣府大战中耗尽心力几度呕血,换来的却是你们文人冷嘲热讽,一如今日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