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念及此,他沉稳地说道:「圣子说过,早晚得除去这个薛淮,但眼下不是动手的时机。薛淮的靠山很厉害,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再用行刺的手段,最好是让他折在朝堂权争之中。」
对于那位神秘莫测的圣子,胡娇娘颇为忌惮,当下顺势道:「老祖也是这个意思,姑且算那个薛淮走运,再让他苟活一段时日。只是我这边刚刚收到一个消息,还要和先生商议对策。」
孟书生温言道:「护法请说。」
胡娇娘道:「扬州那边的眼线传来消息,靖安司放出风声,要把所有钦犯押解入京。」
孟书生眉头微皱道:「这是为何?」
「说是京城那位韩都统下令,柳英等人乃是乱党钦犯,必须即刻押去京城受审。」胡娇娘冷声道:「这也真是奇事,靖安司素来滴水不漏,居然会如此轻易地走漏风声。」
孟书生思忖片刻,缓缓道:「千里运河路迢迢,靖安司这是想请君入瓮?」
「自然是想让我们如同柳英那个蠢货一般自投罗网。」
胡娇娘满脸讥笑,继而道:「先生意下如何?」
孟书生问道:「薛淮这几天在做什幺?」
胡娇娘面上浮现一抹古怪的神情,道:「他在忙着向沈家提亲,据说明天就会亲自去沈园,此事已经传遍整座扬州城。」
孟书生擡手轻轻敲击着桌案,神情凝重地说道:「这是薛淮的阳谋。」
胡娇娘不解地看着他。
「从时间上来推算,靖安司应该还没有撬开柳英等人的嘴,等到他们支撑不住的时候,我们早已解决所有的隐患,这是老祖最初的安排。而以皇帝过往对薛淮的器重来看,韩佥应该不会强行逼迫薛淮这幺快把钦犯送去京城,说明此事至少经过薛淮的同意。」
孟书生顿了一顿,意味深长地说道:「他这幺着急做什幺?总不能真是为了提亲一事。」
胡娇娘蹙眉道:「先生之意,薛淮又在设局?但是我们怎会上当呢?」
「我们上不上当不重要。」
孟书生轻叹一声,缓缓道:「如果一船钦犯出了意外,你说皇帝会不会雷霆震怒,会不会彻查主管千里运河的漕运衙门?」
胡娇娘终于明白过来,寒声道:「他居然想主动制造意外然后嫁祸给我们?」
「现在只是我的猜测,或许此番真是皇帝通过韩佥下的旨意也不一定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