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深没有想到,李崇变得那幺快。刚才还是春风细雨,现在便是疾风骤雨。
「你未到不惑之年,便深受朝廷信任,出镇北境,主理一州军事。可你千不该万不该,被美色蒙蔽双眼,贪污军饷,私卖军资。」
元深看着帐本上的一笔一笔记录,就像是一把一把刀一样。倏然间,他失去了全部的力气,瘫软在地。
「你还想要杀李爽?人家都把你的罪证放在了我的公案上,难道你想要让老夫徇私枉法幺?」
元深爬到了李崇的身前,抱着他的大腿,哭道:
「征北将军,看在我爹的面子上,你得救我啊!」
李崇拍了拍元深的肩膀,缓缓道:
「事情不是没有余地。」
元深听到了这话,停止了哭泣,擡起了头。
「还请将军指教!」
李崇将元深搀扶了起来,缓缓而道:
「临淮王于五原大败,贼势大涨,豳、凉盗寇蜂起,关中不宁。陛下命我旬月破敌,击退贼虏,以解平城之危。」
平城是北魏前都,政治意义不是其他地方可比。
如果破六韩拔陵打进了平城,那幺北魏的社稷动荡,便不再是一句空话。
「将军的意思是?」
「恒州之兵,不在平城,便在马邑,除此之外,各路鲜卑、敕勒世兵,游移不定。北境情势犹如乱麻,当此之时,你若能稳住外面的各路世兵,老夫方才可以为你说项。他日,击破北列步若,平定了恒州之乱,那便是一俊遮百丑了!」
元深点了点头,平日里有于谨在他身旁参谋,他都会习惯性的问计。如今,则是脱口问出。
「那该如何稳住外面的各路世兵?」
李崇不是于谨。
若是于谨,肯定心中已经有了几个方案,为元深定计。
可李崇只是冷哼了一声,斥道:
「怎幺稳住那些胡人还要老夫教你幺?」
「不敢不敢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