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景和懂我。」
朱棣长叹,「朕的潜邸之臣,舞刀弄枪尚可,可文治天下便力有不逮,朝堂之上可堪造就的北人亦不多,南人确实多好臣。
可南人多了,诸如为你家平反之事,便有人阻谏,甚至耀威于皇帝陛前,真是可恨至极!」
李祺听到这话,已经彻底确定心中猜想,朱棣是被方党之人的联名触动了心中那缕不安的弦。
朱棣本就是个疑心极重的皇帝,登基以来,目睹了朝中江南文人的强势,已然生出极大疑心,恰逢方党之人联名上书抵制平反之事,这是他上任以来真正做的第一件大事,便遭到反对。
这种种巧合,竟让朱棣觉得,这不是针对李祺,而是借此对他这个皇帝示威!
若朱棣是历史上那个大肆杀戮才登基的、根基不稳的皇帝的话,遇到此事定然是大开杀戒,以震慑宵小。
而现在得位极正的朱棣,虽然焦躁,但还算是能够克制,李祺自然不能让朱棣走回那个大肆杀戮的邪路上去。
「阻谏之人,多是同臣为难而已,皆是浙东一脉,有元史之事,办之不难,而陛下所心忧之事,亦有办法可以解决。」
听到元史之事,朱棣便知道仅方党一事的确不难,任谁都不知道李祺手中有这一张王牌。
「景和,你果真是时人中的翘楚,这南人两难之事,你都有解决之道?速速说来。」
朱棣从御座上站起走到李祺身边,手中提着两个蒲团,扔给李祺一个,随意道:「坐下慢慢说。」
李祺了解朱棣性格,也不客气直接便坐了下去,「其实这办法是父皇在时便想到的,迁都!」
朱棣的屁股刚沾上蒲团,听到迁都二字,立刻蹦了起来,下一刻又缓缓坐了下去,但心中已经彻底被迁都这颇具有魔力的二字所填满,不知天地为何物了。
「景和,这迁都之事,事关重大,如今天下疲敝,生民凋零……」
纵然心中千般万般的希望迁都,可朱棣亦知晓这是真正的国朝大事,一个不慎,足以动摇国本。
李祺知道朱棣早已心动了,只是理智还绷着而已,但以朱棣现在这种焦躁的状态,绝对绷不了多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