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祺从善如流,黄淮直接又愣住了,他没想到李祺竟然直接改口。
回过神来他才无奈中带着笑道:「原来您是个不拘小节的真人,真是和典籍中所记载的圣人一模一样。」
「可惜一个圣人是改变不了太多东西的,与其追求一个圣人,不如让每一个士子变成君子,你任重而道远啊。」
李祺望着黄淮,「我不知道浙东未来会走向何方,可大势不变的话,待我死后,必然会生出些异动,这是自然之理。
可你总要尽些责任,将范围限制住,不要搞出太大的事情来,若是做不到的话,未来的浙东依旧会遭难,我的弟子和儿子,都是不一般的人,将会继承我的遗志。」
黄淮闻言顿时凛然,李祺说这番话的意思很简单,黄淮现在是浙东士林中的翘楚,该要尽些约束的责任,至于完全约束,那很难,因为这本质上是明朝对浙东征税比较重而导致的,这一点不改变,江南士人就注定会有离心之意。
可同样是离心,那程度也是完全不同的,至少不能在朝廷中造成太大的对抗,现在还不是党争激烈的中后期,完全能够限制住。
黄淮立刻保证道:「景和公,当初在浙东大会上,您所说过的话,我都记在心里,我一定会尽力的约束门生,促进南北合流之事,这是天下大势,我都明白。」
李祺笑道:「我正是知道你是个不囿于南北之分的人,才助你一臂之力,若是你真能实现今日所允诺的,日后未必没有更大的富贵。」
李祺又问起浙东近日士子的情况,黄淮一一告知李祺,稍倾,黄淮轻手轻脚的退出屋中,他身上已然沾染了草药之味,轻叹一口气,他知道这便是此生可能最后一次见到李祺了。
黄淮离开后,李祺心中又盘算了一下当今的浙东情况,仅仅依靠黄淮肯定是压不住的,但想要全部压住,本来也很不现实,江南士子现在之所以老实,是因为有他在,他个人的威望实在是太高了。
在人间当世,他的声望几乎走到顶了,高达98!
这幺说吧,这个声望在真实明朝历史上,绝对没有第二个人,即便是王阳明活着的时候都没有这幺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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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皇帝就更不可能。
李祺能有这个声望,属于机缘巧合,首先他真正有大仇的政敌都没了,其次他虽然是北人领袖,但在和浙东和解之后,他在南人中,从敌对变成了至少中立,只有一些蝇营狗苟之人还在厌恶他。
再其次,他实际上没有掌控权力,他反而没有很多政敌,这也算是一件颇为讽刺的事情。
不争则天下莫能与之争!
他只是精神领袖,却不是政治领袖,所以他在官场士林的声望都很高。
他在民间的声望也非常高,因为他那个公侯冢子一朝落难而后悟道的故事,流传度实在是太广了,甚至已经有类似于三字经那样的顺口溜和童谣出来了。
至于话本故事中,更是屡见不鲜,这等传奇故事,造成流传度极广。
皇室又对他信任,在不遗余力的推他,于是才造就了现在的这个他,如果想要超越他,那估计只有汉光武帝那种再造山河才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