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方众人见状亦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,肃穆起来,心知此事必然事关重大。
李显穆环视众人,缓缓闭上了眼,而后慨然道:「诸官生,待将平安南所需粮草、军需、兵役等事皆做完后,本阁就要回京城了。」
众人没有反应,心中却不知有多少人松了口气,暗道终于要走了,可转念心中又提起了气,今日好似颇有不妥啊。
临走前,李显穆想要做什幺?
「诸官生自年幼时所学,皆是四书五经,本阁虽也学四书五经,可却与诸位不同。
先父所教导最多的,乃是治国平天下之道,诸位可知治国平天下之道吗?」
啊?
几乎所有人都茫然着,而后面面相觑,虽然所有的儒生在入道时都怀着治国平天下的理想。
可入了官场后,很快就会融入其中,汲汲于钻营之道,为的是升官发财,早就把这些东西抛之脑后了。
况且治国平天下太大、太空,还真说不清楚。
见众人没说话,李显穆也不在意,自顾自道:「在有德之人,在有德之法、在有德之制。
先父教导过我很多东西,如今我不再此一一表述,只说些我入江南以来所见。
本阁似乎不止一次的说过,江南对于大明的重要性,是以本阁发现江南之地竟然糜烂至此时,愤怒至极。」
李显穆竟然用了糜烂二字,这让众人为之一惊。
「抚台,糜烂二字是否太过了,虽有些许小疾,可却称不上糜烂二字吧。」
「是啊抚台,太过于危言耸听了,这可是大明龙兴之地,京城迁走方才昨日,如何也称不上糜烂二字啊。」
李显穆慨然道:「诸位只着眼当前,却不知地有不同,物有高低。」
说着他举起一只手,「若以刀剑在此手臂上划一道伤口,只需上好的金疮药即可恢复,甚至连疤痕也能去掉,恍若从不曾受过伤一般。
若此手臂断绝,虽然生活不利,可终究不会危及性命,自可安享晚年。
可若心脏上有微微一道伤痕,纵然扁鹊复生,也只能徒然兴叹,这便是同样之事,落在不同之处的区别。
大明又如何不是这般呢?」
李显穆自上走下来,环视众人沉声道:「大明其余诸地,拖欠些钱粮都不打紧,国朝本也不依赖那些地方,大明其余诸省,有了贪污受贿乃至于官员苛待,虽也该死可对于大明存亡,也不打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