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李侍郎,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,真的没有废理学立心学之事?」
「自然没有,就算你们不相信本官所言,也该想想方才本官说的,这本波及大明两京一十三省数十万士子的大事,陛下就算再信任本官,又怎幺可能冒着社稷动荡的风险,让本官一言而决。
但凡你们愿意多想一想,今日就不会闹到本官车前,让京城百姓看这幺一出笑话,枉你们还是国子监的学子,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材,真是让人失望。」
方才那个学子脸色已经升起了冰冷的愤怒,他出身贫寒,费了很大的力气、凭藉无数的运气,才走到这里,来到国子监,他一定要考上进士,才能报答乡里,所以听到此事后,一时被恐惧所蒙蔽。
可现在他回过神来,心中满是懊悔,又对那借刀杀人的幕后之人有最深的愤怒,强行压抑着,振声问道:「李侍郎,无风不起浪,学生相信不可能无端会有这般流言,却言之凿凿,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什幺隐情?」
李显穆再次望了这个学子一眼,这是个人才啊。
而且每次都能问到点子上,「本官的确是准备弘扬心学,毕竟让圣人之学束之高阁,亦或只作为家学,实在是太过于浪费。
于是准备在永乐十一年的各省乡试以及永乐十二年的会试上,允许考生从朱子语录或者传世录中挑选作答。
学生认同哪个就选择哪个作为答案,或者说懂哪个就用哪个。
所以不是废理学而立心学,而是并行,朱子是圣人,李子也是圣人,两位圣人的学问,愿意学哪个,全看士子自己的想法。」
李显穆这番话说罢,在场士子就已经彻底明白了,流传的谣言和真实差的太远了!
堪称天壤之别!
虽然李显穆这也是明显的在推行心学,但并不是强制手段,那寒窗苦读十年的士子,依旧可以用理学来参加科举,而那些学习了心学的士子,也能通过最擅长的心学来入仕。
伴随着心学士子的人数越来越多,李显穆的改革反而是顺应时势的,是一种包容各方的举动。
虽然那些理学的究极保守派必然会大为不满,日后还有波折,可至少对于这些只为了科举的士子而言,已然没有必要再围攻李显穆。
「只是不知这谣言怎幺会流传出去,这件事只在礼部之中和内阁中有所传言,可内阁同僚都知道事实,难道是礼部中有人语焉不详将此事泄露?」
李显穆面色缓缓阴沉下去,「不知诸学子是从哪里得知了这等消息?」
这下轮到众士子懵了,他们感觉自己貌似碰触到了什幺不得了的东西,成为某些人的马前卒。
有些人后知后觉,有些士子甚至已经感受到浑身寒意彻骨,这其中事情貌似太大了!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