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,这里是至高之地。
密教的人选择这里,不亚于要扎根玉京城中!
这样的成神根基,谁能提供?
降服一片至高道场来成神,简直像是天方夜谭。
也许是数千年前,也许是更久远前的岁月,一个至高文明毁灭了,从天外坠落,沉寂于此。
这不亚于漫天神佛如雨落,尽葬大地下。
秦铭正在琢磨,能否登临断崖上,结果刚有这个念头,他就寒毛炸立,自身出现“心灵通明”时刻,恍惚间看到,自己暴毙了。
“我……!”他只是想一想而已,就有这种天人感应。
与此同时,黄罗盖伞也在暗中提醒:“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或许还有不可理解的现象与古怪。”
昔日,一个至高文明被屠,带着无边血煞,焚烧着滔天业火,从天外坠落,理论上来说,这片大地一切都将不复存在,会被全面毁掉。
然而,并非如此,它只是沉入地下。
十色光雾将巨大的断崖上的破败城池覆盖,与外隔绝,不然那里散发的气机会显得更为恐怖。
秦铭不敢临近陨落的至高之地,而是在汪洋中游动,他觉得这种地方不能久留,他心中有些慌。
而他又很渴望破关,来到这种造化地,若是扭头就跑,感觉愧对自身。
人这一生,能遇到的大机会不多,像是这种地界,堪比无主的玉京坠落眼前,多少个大时代,都难以遇上一次。
“除了道韵,灵性外,其他什么都没有吗?”
秦铭以肉身横渡汪洋,想看到岛屿,想发现地仙大药等,结果他很失望,紫气无边无垠,却没有滋生出任何神异之物。
他的内景地一直敞开着,捕捉紫气、红云,灌溉自身的地盘。
“我怎么感觉到了心悸?”秦铭面色微变,转身就走,向着大渊上方冲去,没入土层中。
黄罗盖伞道:“快走,这片地界,紫气如海,红云压顶,在如此祥和的氛围中,你都能有这种心灵感应,说明问题不小。”
事实上,它也觉得不妥。
至高之地哪怕毁灭了,也不是宗师所能窥探的。
况且,两人不约而同,都想到了古刹中那株紫莲,它曾被人寄生。
还有,那漫山遍野的草木,一旦被踩到,都会喊痛,古怪甚多。
进入土层中,秦铭不止接引紫气、红云,也在拓印那些神圣纹理。
他觉得遗憾,如果能在这种地方坐关个一年半载,密教的根基必将无比扎实,从此坚固不朽。
可惜,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。
正常来说,唯有天神、天仙能久居玉京,他这样来自地面的第四境小修士,哪有资格借至高地修行。
“咦?不虚此行!”
泥土中,那些神圣纹理,有很多不止是被拓印,而是游走在他的内景地中,持续提升这片根基的活性。
秦铭离开大渊,没有急着远去,以肉身出没,徜徉在上方厚重的道土中。
他在拼命吸收一切有益的物质,恨不得一口吃成胖子,所谓“急功近利”、目光不够长远……都无所谓了。
不然,错过这村就没那店。
突然,他毛骨悚然,后背生出丝丝缕缕的凉意。
情况不对,他的后背似乎生长出莫名的毛发!
秦铭心有所感,那是一条条血线,从泥土中极速而来,要扎根在他后背上,让他全身都是鸡皮疙瘩。
那像是血煞,又像有形的法链,也似毛发,临近他了,甚至触及了他的体表,让他的后背连上数十上百道细密的光束。
砰的一声,秦铭冲出土层,来到地表之上,可以看到数百条血线,几乎要将他贯穿,让他感觉剧痛难忍。
他舒展身体,在寺院中那位绝世高手的人形灰烬上翻腾,毕竟,这里还有淡淡的金霞残留。
他感觉自己要炸开了,被金霞残韵触及,满身都是裂痕。
不过,那数百道血线也暗淡下去,重归泥土下方。
铛的一声,秦铭一步就越过数层院落,来到寺院正门那里,砸向残缺的青铜匾额,用其清越的颤音,震动自身,借其灵性洗礼血肉。
“果然,这世间的一切机缘、造化等,大多都是有主之物,哪怕原主逝去了,想要在此地索取,也要付出代价。”
秦铭后背被洞穿,身体上也有很多裂痕,他掌握《炼身合道经》,也精通《极道金身》,可纯凭肉身斩宗师,撕元婴,可还是吃了暴亏,险些就交代在这里。
他不想停留,这块地界问题很大。
沿途,他踩得一些草木、荆棘哇哇哭叫,这让他面色变了又变,心思百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