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大病一场,才十六七岁,孤零零一个人生活,挺可怜的。」陆泽低声道。
「你知不知道,家里吃的也不多了,再这幺下去,两个孩子会挨饿的!」梁婉清情绪激动。
「暴雪停了,会有办法解决的。」陆泽望着漆黑的天地。
……
秦铭听到夫妻两人的争执声,心里很过意不去,不想接受陆泽的好意了,在这种年景下,各家都不好过。
他已经从火炕上起身,穿上棉衣后还是感觉寒冷,又从柜子中找出一件陈旧的兽皮大衣,裹在身上,在黑漆漆的房间中不断走动与搓手。
他大病一场后,颀长的身体现在有些偏瘦,垂过肩头的黑发都少了两分光泽,清秀的面孔略显苍白,可一双清澈的眼睛很亮,非常有神,他虽然带着病色,但有种坚毅的气质。
一个月前,他艰难地从山中逃了出来,当时手脚都有些发黑了,大病到现在。
至于几位同行者,回来当天就死去了。
秦铭被「怪病」缠身,许多人都认为他活不下来。
可他熬到了现在,而且明显在好转。
思及山中未知的危险事物,至今他还心有余悸。
屋外的黑暗有了变化,像是墨汁滴落在少量清水中变淡了,「浅夜」来临,也就是「白天」到了。
显然,这也仅比「深夜」好上一些,天地间整体依旧是一片夜色,过远的景物看不真切。
院门被推开,陆泽来了,身体结实有力,用铁杴将积雪铲向两旁,快速清理出一条通向屋门的路。
秦铭打开被大雪封住的房门,喊了一声陆哥。
陆泽提着一个发光的布袋,向雪地中一个石盆倒去,一堆红灿灿的石块落下,撞击出清脆的声响,光芒划破夜色。
这是「太阳石」,其名字本身就寄托了人们在这个年代的某种美好愿望,此时照亮院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