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?”黑夫只看得出这个消极分子的爵位是大夫,却不知道具体职位是做什么的。
那官吏道:“下吏乃田啬夫。”
黑夫立刻板下脸来:“好歹是个两百石主吏,掌管一曹事务,今乱事将起,汝却不思保全地方,反欲闻风而遁,狱掾何在?”
“下吏在此!”方才说要尽快平叛的官吏连忙应声。
黑夫亮出了鎏银虎符:“郡守委予我虎符,可调夷道之兵,诸军吏、县卒皆听我节制。依军法,誉敌以恐众者,戮!如今并非战时,但田啬夫却长敌威风,灭我士气,按照旧例,将他拖下去笞三十!并将其罪行记录下来,待乱平之后再让郡守发落。”
他的眼睛扫视众人:“从现在起,邑中再有犯禁者,斩!”
黑夫好歹是在军中厮杀打拼过的,言语中带着一股杀气,众人皆凛然,再也没有人敢说消极的话。
田啬夫在一片求饶声里被拖下去后,黑夫又看向县丞:“郡守予我便宜行事之权,县丞代县长之职,我则代县尉掌本县兵卒,如此处置,君以为如何?”
“值此非常时刻,的确不能有誉敌恐众之徒。”
县丞连忙应道:“夷道之存亡,就仰仗左兵曹史了!”
秦法严苛,地方长吏丢失了守邑,也会被追究责任,县丞可不想全家都陪自己沦为刑徒,他自己又不知兵,所以就把黑夫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了。
黑夫对诸位百石以上的县吏道:“军法有云,自百人已上,有战而北,守而降,离地逃众者,是为军贼。不仅本人要死,家财也会被查抄,家中男女皆沦为隶臣妾。军将如此,守吏亦然,二三子多是外地来到夷道任官为吏的,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胆怯,而害了全家老小罢?”
一席话稳定了秦吏们的心,让他们知道,自己除了守城而战,是没有退路的,而后,黑夫又将各官署的小吏召集起来,让他们去邑中里闾,让各家的丁壮都必须出来,在邑武库汇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