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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可以身融天运真灵之中,只要天运真灵尚在,只要仙道根基未绝,他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!

正初·还有那来自未来的插手者这一切,他都会牢牢记在心底。

来日方长。

他缓缓转身,残魂之躯如同青烟般散入洞天之中流动的仙气之风,下一瞬,便已经出现在了大仙界的另一处核心禁地。

这里并非辉煌的宫殿或修炼圣地,而是一片看似原始的密林。

各类灵植仙草,生长得极为旺盛,枝繁叶茂,藤蔓如龙缠绕,其生命精气之浓郁,远远超过大仙界其他任何地方,甚至形成了淡淡的生命霞雾。
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蛮荒,而又充满生机的气息。

这里,是云天机镇压蚀日啼头颅之地。

那位曾经的武道至强者,其残存的头颅,便被他以秘法封印于此,其磅礴如海的武道气血,依旧未衰,在滋养这片大地。

云天机刚刚到此,还未曾有任何动作,地面之上,那被无数灵根缠绕,覆盖仙草的区域,便缓缓浮现出了一道凝练的神念虚影。

虚影逐渐清晰,化作一个魁梧身影,面容粗犷,眼神锐利如鹰,正是蚀日啼。

他虽被镇压,但那股脾睨天下,桀骜不驯的气势,却并未被这短短百万载岁月磨灭。

蚀日啼看着云天机那缕黯淡狼狐的残魂,先是微微一证,随即脸上便挂起了毫不掩饰的讥嘲与笑:

「一段时日不见,怎搞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?道基尽毁,只余残魂,当真凄惨,谁干的?正初还是雪清?」

他的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,对于云天机落得如此下场,他丝毫没有感到意外,反而有种早知如此的快意。

在他眼中,无论是正初,亦或是雪清,那都是万古难逢的人杰,天赋魄力皆是非同一般。

云天机虽然天赋运数,手段心计,都已是世间顶级,但相较于他二人而言,还是差了一筹不止。

同处一世,败亡,不过是迟早的事。

雪清是谁?

云天机默然,残魂微微波动,眼中闪过一丝真实的疑惑。

这个名字,并未在他记忆中激起任何涟漪,但却让他略感不适。

看着蚀日啼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嘲弄与轻视,云天机原本冰冷的眸光,瞬间变得冰寒刺骨,残魂之中甚至隐隐有血丝般的戾气闪现。

他懒得再与这阶下之囚多费唇舌,擡手虚引,借调仙道天运以及自身对大仙界的绝对掌控权,瞬间调动了方圆无数亿万里的天地元气。

轰隆隆一整片大界的力量都被引动,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伟力降临在这片古林之上。

一刹间,无数生长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灵植仙树被连根拔起,粗壮的根系带着巨大的土石抛飞向天空,大地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犁过,土石四溅,烟尘滚滚,如同狼烟般冲入九霄云外。

仅仅片刻,原本生机勃勃、郁郁葱葱的古林便消失不见,被硬生生扫平,整理出一片无比宽阔、平整的空地。

云天机手指连动,残魂之力混合着天运与仙道法则,在空中划出无数玄奥的轨迹。

下一瞬,一座完全由能量与法则构成,散发着时空法则气息的暗色长廊,凭空出现。

其一端,狠狠地扎根地下深处,插入蚀日啼头颅之中,直接禁了他的本源。

这条长廊,共长三百三十丈,幽深晦暗,其中光影变幻,被云天机以莫大法力,强行造就了三片环环相扣,直指道心破绽的心魔幻境。

每一片幻境,都针对蚀日啼过往经历,以及内心执念而设,堪称世间最残酷的刑罚之蚀日啼会在幻境之中,昼夜沉沦,直至彻底消亡的那一日。

「到了今日这一步,你依旧看不起我——」

云天机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,带着极致的寒意:

「放心,我会保你魂灯不灭,受万仙踏顶,亲眼看着我仙道,如何在你眼前,永盛不衰。」

他眼中血丝隐现,残魂因极致的情绪波动而显得有些扭曲,一字一句,如同诅咒:

「我会让你亲眼看着,你蚀日一脉,如何自这大宇宙之中—永绝!」

「无论如何,我想你是看不到那一日了。」

蚀日啼一声冷笑,穿透土层与封印传来,而后没有再言语。

云天机面容冰冷,身影一晃,散入了风中,回到了核心洞天之内。

他立于氮氩的仙液琼浆之上,残魂如同风中残烛,明灭不定,心中喃喃低语。

正初.

他的魂魄被打散,很多记忆都已然残缺不全,道基被禁仙纹彻底瓦解,若非与天运真灵那丝微妙的联系尚存,他早已彻底消散于天地间。

但仅仅维系存在,并非他的目的,再这般下去,不用多久,他就会被扯入寰宇大界之中。

云天机眸光微沉,虚幻的面容之上掠过一丝狠厉。

对于正初,他没有丝毫怨恨,输了便是输了,但如今,他仍有不甘。

他不能再以这种残破的状态苟延残喘,无论如何,他都要强留于世间,亲眼看到此世终局。

云天机眸光微黯,对着虚空,低声自语:

「哪怕是魂飞魄散,我也绝不入寰宇那是失败者的归宿,是洗去前尘的苟延。

他要带着此世的记忆,牢牢钉在现世,哪怕化作最凶戾的怨魂,也要亲眼见证一切。

心意已决,他不再分毫犹豫,残魂缓缓散开,如同青烟般融入洞天中流动的浓郁仙气,他的心神,前所未有的集中,如同最纤细坚韧的丝线,探向那冥冥中高渺难测的存在,天运真灵。

这一次,他并非是简单的沟通或借力,而是尝试相融。

他要将自己的残魂印记,强行烙印入天运真灵之中,与之共生,或者说寄生。

凭此,他或许方才能够在这世间永存,看到最后那一步。

这个过程无疑极为痛苦,且充满未知风险。

天运真灵,他时至今日都未曾弄懂究竟为何物,但从葬天宫之中出来,显然是与天运之主有极深的关联。

云天机的神念,与天运真灵刚一接触,便如同水滴落入熔岩,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几乎被磨灭的大恐怖。

魂魄剧烈震荡,带来撕裂般的剧痛。

但他死死坚持着,凭藉着几乎疯狂的执念,一点点地将自己的意识碎片,嵌入天运真灵的缝隙之中。

每一次嵌入,都伴随着魂光的进一步黯淡,但他眼中的疯狂之火,却燃烧得愈发炽烈。

若是以往,他全无成功的可能,但在此前那一战之中,天运真灵也已然受伤了。

这是他如今唯一的机会。

武阁祖地。

象征着武道最中心的巍峨大殿之内。

君煌盘坐于地面之上,神色平静,面容冷如玄冰。

他身上那件象征着武祖身份的暗金战袍依旧熠熠生辉,但其下包裹的躯体,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痕,那是道种近乎碎裂的具象化。

平他忽然闷哼一声,大口喘着粗气,额角青筋暴起,头疼欲裂。

不仅仅是因为道伤带来的痛苦,更因为脑海中那突然出现的空白,被强行抹去了一部分记忆。

他隐约记得有一道燃烧的身影,记得那抹来自未来的恐怖天光,但关于那道身影的具体信息,却如同被擦去,只剩下模糊的光影。

他没有急于调息疗伤,那几乎破碎的道种,已非寻常手段可以修复。

「计炎武,来—」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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