炼然士无牵无掛,不会牵连道统,是最合適的开局之人。
“当真?”
天刑神色意外,天运反噬的代价太沉重,如今诸道各祖皆按兵不动,无非就是不想成为眾矢之的。
“此事很早之前便已定下,是风霆出面了,不然你以为当年他为何要帮太清入祖,仙武即便有一战,那也是在彻底扫平了诸天万界之后。”
言及此处,姬宙阴眸光微黯,无论后续如何,武道绝不会是最后的胜者,但这一点,
除了他,武殿愿意相信者,寥寥无几。
即便他是武祖,现如今在武殿之中的威望,甚至已不如傅平澜。
成为了武祖之后,他方才看到了寻常祖境难以察觉的路,光阴岁月更迭,唯有时空长河永存。
时空是至高法则,时空长河本身,才是这世间亘古不变的唯一,余者,不过是浪潮之下涌起的微尘。
眼下这一战的结局,其实早在太古那一战之后,便已註定了。
“莫非太清想做第二个道祖不成?”
天刑眉心微皱,眸光疑惑:“他不惧身死?”
“你见过几个真正修为有成的炼无士会惧死?”
姬宙阴隨口一语,反应过来后,不禁摇头:
“想来也是,你接触过的炼士,也只有楚政了。”
“炼士,求索天地,诸道皆言此法遁天妄行,窃天寿己,不容於世,但能在此世执著修行此道之人,又何其之大胆。”
歷亿万劫而不朽,能有心性跨亿万劫,成大罗金仙者,生死早已不是在考虑范围之內的事了。
惧死之辈,跨不过诸劫,要么早早斩道重修,要么疑困於劫数之中,不得脱身,终是难成气候。
天刑沉默良久,问出了诛心之语:
“那这一次,未来会有人出手帮太清么?”
若是如此,此世未必不会重演太古时的结局。
“若是有人自未来而至,我等早已察觉,因此不会有。”
姬宙阴回答的很快,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似是早已知晓了答案。
话音未落,他话锋陡然一转:
“但当世或许会有人出手帮太清,不过这与我等无关,静候天时即可,无谓横生事端“天时—你愿认命。”
天刑一声冷笑,声音陡然拔高,眼中溢散出灼热的红芒:“我不认!”
“我不想等什么太清,更不想等那虚无縹緲的天时,武道不爭,如何能有胜机?”
天刑的双拳微握,语气愈沉:“楚政现在我手中,若真能引动月华,便可借天运先斩她,断仙盟一臂,我武道未必没有一搏之机。”
姬宙阴依旧端坐看,灰衫纹丝不动,深邃如渊的双眸静静看著略显失態的天刑,脸上依旧不见喜怒,但眸光深处,却是掠过一丝极淡的怜悯。
天刑不再开口,也不需要再开口,他知道,自己的话,姬宙阴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,
但每一个字都不会认同。
道不同,不相为谋。
他猛地转身,沉重的血色玉甲带起一阵腥红厉风。
厚重的殿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,露出浩瀚无垠的深邃星空,冰冷的星光瞬间涌入,映照在玉甲上,折射出妖异而冰冷的血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