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
楚政微微頜首,火光在他深邃的眸子里跳跃,映不出太多波澜:“你不必担心,这件事牵扯不到你身上。”
说破大天去,如今再落魄,区区一个修行宗门,也不足以让他放在眼中。
“你是因为我才去的府衙,如何能与我无关?”
雪清面色瞬间沉了下来,眉宇间凝聚起一层寒霜。
话音未落,她已霍然起身,几步便跨到楚政面前,动作迅捷如风。
她半蹲下身,伸手解开了楚政胸前那早已被鲜血浸透的破碎衣衫,想看看楚政的伤势究竟如何。
楚政身体微微一僵,但並未阻止,任由那双微凉的手,將他前襟的破布扯开。
衣衫被掀开的一剎那,伴隨著几片乾涸的血落下,两件摺叠得还算整齐,却同样被暗红色血渍浸染了大半的衣物,悄无声息地从楚政怀里滑落出来。
火光清晰地映出了衣物的样子,一件贴身里衣小褂,另一件同样属於少女的褻裤。
一瞬间,山洞內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。
篝火燃烧的啪声,溪涧的水流声,在这一刻都显得异常刺耳。
雪清的动作僵住了,她那双原本专注查看伤口的清亮眸子,此刻死死地钉在了那两件无比熟悉的贴身衣物上。
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数倍。
她脸上此前的冰冷和肃然,如同被重锤击碎的冰面,瞬间裂开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,
难以言喻的古怪神色,
半响,雪清才极其缓慢地抬起头,目光从地上的衣物,移到楚政那张同样有些错的脸上。
她的声音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古怪腔调,打破了这令人室息的沉默:
“你—————
她顿了顿,似乎在寻找合適的措辞,最终用一种近乎荒谬的语气,试探著问出了口:
“·喜欢穿这些?”
这石破天惊,完全偏离了楚政任何预想轨道的一句话,如同惊雷,狠狠在他耳边炸响,
他那经歷过生死搏杀都未曾紊乱的心神,在这一刻,彻底地停摆了,大脑一片空白,仿佛所有的思绪都被抽离,嗡嗡作响。
足足过了两个呼吸,楚政才猛地从这巨大的荒谬衝击中回过神来,他下意识地连连摇头:
“不不是!离家时,顺手拿上了!”
他的声音带著一丝罕见的急促和窘迫,试图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解释清楚。
“顺手?”
雪清重复著这个词,尾音微微上扬,那张小脸上的古怪神色非但没有消退,反而愈发浓厚:
她微微歪著头,用一种看稀世奇珍般的眼神,上下打量著楚政,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他。
“你是说—”
她的语速不快,字字清晰:
“你顺手进了我的臥房,顺手从那一堆衣物里,挑出了这两件最贴身的,然后,再顺手把它们揣进了自己怀里,最后顺手带到了这儿“是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