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枫的呼吸都停滯了,他死死盯著楚政平静的侧脸,大脑飞速运转。
祈祷著楚政千万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真相,一旦楚政开口点破—
那后果,袁枫不敢想像。
虚梦寒是何等人物?真祖血裔。
他放下身段,以仙经为礼,以朋友相称,姿態放得如此之低。
若是在眾目之下被揭穿,他送的重礼竟然是对方自己卖掉的东西,这无异於將他的脸面,
以及虚氏的尊荣,都狠狠踩在脚下,这已不是丟人那么简单了。
即便虚梦寒涵养再好,城府再深,面对如此奇耻大辱,也绝对会瞬间翻脸。
真祖血裔的怒火,足以焚灭一界,首当其衝的楚政二人不谈,他袁枫在场旁观,也根本躲不过去!
而且这件事的起因,也是因为他封锁消息,等於是万死难辞其咎!
一时间,袁枫只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冻结了,但却又不好插话,只能盯著楚政,心中不断祈求:
別说!千万別说!
包厢內,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集在楚政二人身上。
虚梦寒仍旧带著浅笑,眸光看似平和,深处却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,与掌控一切的自信,
等待著对方的惊喜与感激。
雪清原本杀机隱伏的眸中,也闪过一丝极度的错,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。
她看向楚政,眼神中带著询问。
楚政看著眼前的虚梦寒,眼中闪过一丝怪异。
虚梦寒给他的感觉,极为奇怪。
虽说行为举止,乃至口吻之中,都看不出异样,但在炼士眼中,他身上的阳,太弱了。
整个人阴然重的与女子无异。
毫无疑问,眼前之人,即便不是女子,那也绝对算不上男人,性情有些难以捉摸。
虚梦寒身上那份属于氏族中人的傲气,即便藏得很深,但依旧被楚政察觉到了。
但现在双方的实力差距,实在悬殊,显然没有撕破脸的必要。
至於如何摆脱眼前这人的纠缠,需要另寻他路。
赤金令符悬浮,仙经道韵煌煌,映照著虚梦寒那张看似真诚的面容,她的姿態放得已足够低,
这份诚意,应当足以让任何下界修士受宠若惊,感激涕零。
楚政的目光,扫过跟隨在虚梦寒身侧的云天机身上,眸光微顿。
若是想要脱身,怕是还要落在云天机当初给他的那块传讯玉符上。
思绪飞转,只在剎那。
楚政迎向虚梦寒的目光,眼中的怪异之色已然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复杂,带著一丝受宠若惊却又强自镇定,他拱手一礼,声音带著一丝迟疑和慎重:
“虚公子厚爱,在下愧不敢当,如此重礼,更是折煞我等。”
他没有立刻去接那仙经令符,而是话锋一转,带著恳切的请求:
“只是此番拍卖,心神耗损颇巨,且容我等两日休整,稍定心神,再行拜谢公子厚意,聆听公子教诲,不知—.可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