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王子腾、贾雨村,都是他政治狙击的对象,绝不能让这些庸碌无能之辈、忘恩负义之徒混进中枢!
凤姐面色顿了下,暗道,就算入不了阁也不当紧,她叔父怎么也是一品武官,管着京营好几十万人,一旦回来,她也能借点儿光,摆摆威风。
王子腾兄弟三个,王子朔,王子腾,王子胜,凤姐和其兄王仁之父正是是王子朔。
“老太太,开饭吧。”
彼时,着一身石青色对襟褙子,鬓发间别着碧色发簪,鸭蛋脸儿上挂着浅浅笑意的鸳鸯,开口说道。
而就在荣庆堂内灯火通明,宴请用饭之时,离荣国府一箭之地的黑油门大院中,后院,一灯如豆,光线熹微。
厢房之中,帏幔四遮的床榻上,被翻红浪。
许久之后,被子翻转过来,映着灯火,现出一张俊朗的面孔,不是贾琏还是何人?
嫣红柳叶眉挑了挑,水润杏眸满是讥诮之色,道:“也不知你家的母老虎让不让你这般……”
“自那次事后,她说身子不方便,到现在一个多月了,都不让我碰,我说她不方便,把平儿收作填房算了,她也不让!”贾琏轻哼了一声,愤愤说道。
随着时间过去,心里阴影也渐渐散去,只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后遗症。
不提贾琏这边儿与嫣红如何厮混,却说贾珩这边儿,在荣庆堂中用罢了晚饭,就是陪着贾母品茗闲谈。
贾母道:“前个儿,皇后娘娘恩典,让坤宁宫的女史可往家中书信,你大姐姐来了信,说让寄两件秋衣,还说你在外面差事办得很好,皇后娘娘都问过几次,只是宫禁森严,遗憾不能见上一面。”
贾珩静静听着,问道:“老太太,元春姐姐去宫里一晃有好几年了吧。”
贾母叹了一口气,道:“是,有小十年了。”
贾珩闻言,就是沉默。
在他想来,估计元春年岁也不小了,十七八,还是十八九?抑或二十?
这要放归出来,嗯,倒也不愁嫁人,但名门望族就有些难度,毕竟是大龄宫女。
王夫人在一旁见着贾珩沉默,面色顿了下,心头就有些冷意涌动。
等她女儿封了妃,宝玉就是国舅爷,富贵清闲一世,不比这刀口舔血,搏命求富贵的珩大爷,强上千百倍?
她要看这位珩大爷那时还轻狂不轻狂?
凤姐看向王夫人的脸色,柳梢眉之下的丹凤眼转了转,有些把握到其心思,笑了笑,丹唇翕动,正要开口。
贾珩这边厢,叹了一口气,清声道:“向使我贾家男儿有一个能顶门立户,大姐姐也不用入宫,骨肉分离这么些年。”
王夫人:“……”
凤姐脸上笑意凝滞了下,将到了嘴边儿的“吉祥话”,重又咽了回去。
探春抬眸看向贾珩,眸光也有思念涌动,说道:“珩哥哥,大姐姐入宫时,我还稍稍记得一些事。”
黛玉玉容幽幽,轻声道:“我到外祖母这里时,大姐姐就已经入宫了,这些年,竟是未曾见过这位姐姐一面,想来也是遗憾的紧。”
贾母叹了一口气,虽然没有说什么,但对贾珩之言也是深以为然。
谁能保证入宫一定有个结果,有多少女子,耗尽了青春芳华,最终放归出来,择个小门小户嫁人。
见气氛多少有些沉闷,凤姐笑了笑,说道:“这皇宫的规矩严,轻易不好见上一面的。”
贾珩道:“若是想见还是能见的,母女相见,共叙天伦,圣上和皇后娘娘素来仁厚,也不会不许,太太这些年进宫见过大姐姐吧?”
说着,一双清冷目光飘向王夫人。
王夫人就是一愣,继而面色微变,轻声道:“逢年过节,蒙皇后娘娘恩典,也是见过的。”
但其实没有去过宫内几次,一见那宫禁森森,就有些生畏。
贾母笑道:“不说这些了,珩哥儿,听凤丫头说,这段日子,没有先前那般忙了吧?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,总要忙忙族里的事儿。”
贾珩道:“朝廷另外委派了差事,明天就有圣旨降下,可能要离京一段时间。”
贾母闻言,就是一愣,问道:“委派了差事?莫非是南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