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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咱们用硬木做个大楔子,固定在车头前面,靠车往前开的力量,把雪层从中间‘犁’开,把积雪推到路两边来,再让我们队员清扫,那不就简单了?”

他一边说,一边蹲下身,用手指在雪地上飞快地画了个草图:

一个巨大的三角形楔子,尖端向前,固定在车头保险杠位置。

“这、这能行吗?”陈寿江看看草图又看看车头,有些迟疑。

“这木头能顶住吗?你可别给我往上焊接东西啊,这车是新车,是我们单位领导看在咱俩亲戚关系上,给我开绿灯配的车。”

然后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他又提议:“要不然把我师父叫过来?改装他的车。”

“陈二哥你可真是个孝顺徒弟。”王东哈哈笑了起来。

他们这里聊天中,木工们赶来。

钱进又把自己的构想说给他们听,老槐叔听后沉稳的点点头:“没问题!”

他经验丰富,摸了摸带来的硬木板,又敲了敲车头的保险杠:“这榆木板子够硬,只要固定得牢靠,顶得住,推开路上的雪是没问题。”

“不过咱做个结实的榫卯结构,再用大号螺栓卯死!”

陈寿江摩挲着下巴的短须惆怅的说:“我怎么感觉,今天我肯定得被领导批评了?”

钱进说道:“放心,我给你们领导打电话,就说全市扫雪需要你们的支持。”

“你等着吧,我让他点头,肯定没有你的责任。”

陈寿江一听很高兴:“那太好了,你打我们单位维修处的电话。”

同为木工组里老师傅的周老蔫接口说道:“其实没什么问题,没什么责任,我看了,这保险杠结实着呢,咱用角钢打底加固,把楔子底座牢牢焊……”

陈寿江一听‘焊’这个字当即倒吸一口凉气,老蔫赶紧改口:“不,不用焊,是卯死在保险杠上,我保证也能吃得住劲!”

钱进用力一拍手:“好,老槐叔,老蔫叔,就按你们说的办。”

“王东,你带几个人,帮他们打下手。”

“角钢没问题吧?找点结实绳子、粗铁丝什么的用来固定木板位置,姐夫,你配合木工师傅,需要挪车就挪车,动作要快,咱们现场改装。”

“我去给你们领导打电话,今天咱劳动突击队联合运输公司一起露个脸。”

陈寿江嘿嘿笑:“别把裤裆挣开,露脸不成反而露腚。”

石振涛说道:“角钢没问题,修理铺那里肯定有,前两天我还看到一些角钢废料来着。”

大家各自忙活,街道变成了一个临时改装车间。

过来的木工们都是骨干,经验老到,动手很快:

“这块板子做底,这是橄榄乌木,外国木头,钱总队特意给培训学校准备的,来,垫在保险杠下面……”

“这块做斜面,角度调整一下,要陡一些,这样破雪才利索!”

“老李,墨斗、弹线还有锯子一起给我!”

“手摇钻和螺栓来了,师傅们看看这几块角钢行不行?不行的话修理铺还有呢……”

王东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队员,按照老蔫的指挥,七手八脚地将沉重的硬木板抬到车头前,用粗麻绳和木棍临时固定位置。

老槐拿着墨斗,眯着眼,在木板上精准地弹出一道道墨线。

主体有数了,他们操起大号木工锯,沿着墨线锯了起来。

一时之间,“嗤啦——嗤啦——”的声音中木屑纷飞。

“这里、这里还有这里,都得钻孔!”老槐指着几个关键受力点。

王东立刻用手摇钻,“吱嘎吱嘎”地在硬木板上钻出孔洞。

陈寿江则配合着挪动车辆,让车头处于最方便施工的位置。

钱进打电话回来后跟老木匠们讨论加固细节:“这楔子尖角受力最大,得用整块好料,不行就双层板子迭起来?如果还要好木头,我得去单位,我们单位有这种外国硬木。”

“放心,钱总队,这块老梨木料子够硬实的了,别说是雪,就是土也能给你犁开。邓公我再用角钢在背面给它穿上马甲,保准结实!”老蔫信心满满。

寒风凛冽,吹起雪粒子打在木板上沙沙作响。

但现场却热火朝天。

木工师傅们呼出的白气在眉毛上结了霜,手指冻得通红,却依然专注地锯、刨、钻、量。

队员们则奋力地抬着沉重的木板,帮着固定位置,递送工具和螺栓。

陈寿江则时不时发动车子,配合调整位置。

经过近一个小时的紧张忙碌,一个由厚实硬木板拼接而成的巨大楔形装置,终于牢牢地固定在了小货车的车头前方。

它底部宽厚,向前延伸并逐渐收窄成一个尖锐的破雪刃。

关键连接处,都用粗大的螺栓穿过硬木板和保险杠下的角钢底座,再用巨大的螺母拧紧。

角钢如同骨骼,将木楔与车头牢牢地“铆”在了一起。

整个装置看起来粗犷、笨重、简陋,但钱进试过了,结构稳固,透着一股子实用主义的硬朗劲儿。

他给众人介绍:“这就是苏俄工业风格,傻大笨粗却有效!”

“成了!”王东用扳手最后拧紧一颗螺母,直起腰抹了把汗,“钱总,怎么着,试试吧?”

陈寿江重新钻进驾驶室,发动引擎。

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和排气管喷出的白烟,小货车缓缓起步。

这东西对泰山路没什么用。

因为泰山路是主干道,经过人踩车轮碾压,全变成雪泥了,结实沉重不说,还紧贴着地面。

于是小货车驶入一条还没开始清扫的小路。

只见那尖锐的“破雪刃”缓缓抵近前方厚厚的积雪边缘,车子开动,楔形尖端接触到雪层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

陈寿江稳稳地控制着油门和方向,挂上一档,随着引擎转速提升,车轮开始发力。

楔形装置的前端开始嵌入雪层,坚硬的雪壳在巨大的推力面前,如同被热刀切开的黄油,迅速的向两侧崩裂翻卷。

被犁开的雪块不再是零散的碎屑,而是整块。

大块大块的积雪被掀起、挤压,顺着楔形斜面向道路两侧翻滚又滑落。

车子开过去,路面开始透露出一些黑色来。

地面还有薄薄的雪层。

王东抄起大扫帚左右开弓,这下子柏油路面彻底露出来了!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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