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铜狗等人指着他那双破漏的草鞋哈哈大笑:「京城来的公子哥,笨手笨脚的。」
陈迹也不在意自己这副滑稽模样,跟着哈哈大笑:「我真不是什幺公子哥,我也是泥腿子,只是以往确实没有编过草鞋。以前在医馆当学徒的时候,每天都要去挑水,地板要先用湿布擦一遍,再用干布擦一遍。师兄弟们轮流倒夜壶,臭气熏天。」
张铜狗微微一怔,他也不是没见过混日子、捞军功的官贵子弟,可若是那些人,此时已经开始耍起小性子了:「我瞧你说得不像假话,你一个官贵自己为何会在医馆当学徒?」
李阿虎将信将疑地伸出手腕:「那你给我把把脉,你要是说喜脉,我可就要打你了。」
陈迹盘坐在地上,将脚上的草鞋脱下来:「我是庶子。在医馆两年还没学到真东西呢,不过在医馆当学徒还挺开心的,比现在开心多了。」
「原来是庶子,」张铜狗与其他人相视一眼:「那你怎幺又来了崇礼关捞战功?官贵子弟也是有讲究的,那些百户、千户有一套正话反说的暗语,家底最好的去宣左府千户所,那边劳役轻些,也不用出关。宣前府千户所不同,分到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儿。」
李阿虎也疑惑道:「是啊,要是被安排个出关伐木的差事,说不定都没命回来,你小子可是来之前惹了谁?」
陈迹微微皱眉,还有这种说法?
那想来自己没有当上夜不收,也是有人刻意为之。
奇怪。
真要害自己,就应该让自己去当最危险的夜不收;真要护着自己,就干脆把自己放去宣左府。
现在放了个不上不下的宣前府,是何居心?这倒是给陈迹整迷糊了。
此时,张铜狗喂了一声:「你要不直接从我们手里买草鞋得了,何苦自己编呢?我们也不讹你,五文钱一双。」
陈迹笑着回应道:「我不买,早晚能学会的事,你看,我这次搓的『经绳』就比上次好。你们编草鞋的手艺我都记住了,先编经绳,再编鞋底,然后编鞋鼻和鞋帮……」
张铜狗沉默片刻,从身边拿起一双编好的草鞋抛给陈迹:「送你一双,反正我编得快。等你会编了,再还我一双。」
陈迹也不矫情,干脆利落地穿在脚上:「多谢。」
他站起身来来回回走了两步:「不错,总算有双鞋穿了。」
张铜狗指着他对旁人说:「我现在相信他也是泥腿子了,那些公子哥都嫌咱草鞋扎脚呢。」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