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幺办?
是否要坦诚自己宁朝仪仗使的身份?
可如今他身上没有任何信物,该如何证明自己就是总督京营仪仗使?
以姜显升狠辣的性子说不定会把其他人狠狠审一遍,万一有人扛不住,透露出他们是来截杀使臣的……又怎幺办?
若让洪祖二知道自己就是仪仗使,还不知要闹出什幺岔子。
不行,这条路行不通。
陈迹心思一转,开口道:「小人方才听两位贵人的意思……是想去宁朝?」
姜显升斜睨他:「你要说什幺?」
陈迹赶忙说道:「小人知道一条山路,可由此向南穿过大马群山,抵达崇礼关下……这本是行商走的路,小人曾跟着他们走过一次,倒卖丝绸、茶叶。沿着山路往南走,诸位大人便不必以身涉险了,十余日便能抵达宁朝。」
离阳公主下意识厉声道:「不行!」
于陈迹而言,若能引着使臣直接前往景朝,那是最好的结果。但对离阳公主而言,要是就这幺去了宁朝,她就真的跑不掉了。
陈迹没理会离阳公主,而是看向姜显升。
可姜显升斟酌片刻,竟也拒绝:「不可,老夫乃朝廷所赐双旌双节之使者,怎可狼狈前往宁朝?国威何在?」
离阳公主看着陈迹讥笑道:「按规矩,可是要抵达白达旦城后,由边镇节度使遣人向宁朝递交国书。待宁朝归还国书后,再由节度使派遣仪仗护送一百二十里至两朝界碑处,与宁朝仪仗交接。」
离阳公主继续说道:「礼仪一步不能错,一百二十里交接仪仗,一里不能多一里不能少。这老东西要是敢如此狼狈的逃去宁朝,姜家和景朝的脸就被他丢光了,日后回到景朝仕途暗淡,再也没法觊觎中书平章。」
陈迹心中一沉。
似乎不论什幺办法都行不通。
然而就在此时张夏轻声道:「夫君,你在此等我,不会有事的。」
离阳公主击掌赞叹:「女子便该如此刚强,而不是哭哭啼啼的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之事上。」
张夏笑着看向离阳公主:「可否容我与夫君单独说几句,万一回不来,也算交代一下家里的事。」
离阳公主亦笑着回答:「有何不可?想必姜大人也不会那般不通人性。」
姜显升冷笑:「殿下不必激我,事关重大,有什幺话就在这说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