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三爷笑起来:「固原没变。如今,我时隔多年回到这里才发现,原来只有固原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没变。」
陈迹好奇道:「既然已经离开,胡三爷为何又回到此处?」
胡三爷隔了良久,才自嘲一笑:「此事说起来就像是个笑话,在固原时做梦都想走,可真走了以后,我又做梦都想回来。」
陈迹沉默。
此时,隔壁天字丙号房传来响动,有人在屋中踱来踱去,踩得木地板嘎吱作响。
张铮的大嗓门隔墙传来:「陈迹不会被边军扣住了吧,怎幺还不见回来?要不咱们去边军寻他吧,既然陈家不愿管,那咱们就擡出徐家,我不信那胡钧羡敢铁了心与徐家结死仇。」
胡三爷看了陈迹一眼,而后轻轻走到木墙旁倾听。
却听张夏说道:「你我只能算半个徐家人,借徐家身份也未必真的好使,这样,我们去城西白云寺,用小叔叔的名头。」
陈迹无奈起身,用指节敲了敲墙壁。
刹那间,隔壁安静下来。
陈迹隔墙说道:「我在乙号房,不用担心我,稍后就回去。」
说罢,他坐回八仙桌旁喝了一口茶水。
胡三爷看着空杯盏问道:「怎幺,不怕我下毒了?」
陈迹摇摇头:「三爷若要杀我,想必也不用这般麻烦。」
胡三爷忽然话锋一转:「陈家人待你如何,他们明知你有危险也不愿为你出头?」
陈迹眼神微动:「我只是陈家庶子,先前还被送去医馆当了两年学徒,彼此间有些生疏了,他们不愿出头也情有可原。」
胡三爷一怔,而后面色一沉:「他们竟让你去给人当学徒端茶倒水?」
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,自然知道当学徒有多苦,没工钱还是小事,当了学徒可就要把尊严搁一旁了。
为师父倒夜壶,半夜里拿着痰盂给师父接痰,这都是学徒要做的。
陈迹解释道:「我师父是御医姚奇门,他对我挺好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