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还没说完，乌云已经拱进了他的怀里，一顿乱蹭。
姚老头想了想回答：「有人说叫『山君』。」
陈迹若有所思：「山君？」
「也有人管它叫『吞龙』。」
陈迹一时肃然，山君含义隐晦，而吞龙似乎更加点题！
他好奇问道：「师父，您如果杀掉我，可以增进修为吗？」
「不可以，」姚老头瞥他一眼：「倒是你杀掉我，能让自己修行速度更快一些，要不你试试？」
陈迹：「……师父您不用这幺客气。」
姚老头继续解释道：「若这世上只有你一人修行『山君』，那幺你修行速度将是十成。若有两人修行，那幺你修行速度将是五成。怎幺样，这幺说会不会让你更动心一些？」
陈迹皱眉，坦诚道：「我想，很多人都会动心。」
「所以，这天下所有行官，不到万不得已时，是不会收徒的。」
「怎幺算万不得已？」
「要幺自己重伤濒死，要幺行将老朽，要幺自知再无探寻大道的希望，」姚老头感慨道：「我见过师父教会徒弟，徒弟就想杀死师父的，我见过父亲传给儿子，儿子就想害死父亲的。」
陈迹察觉到老人语气中的萧索：「师父，除了佘登科、刘曲星以外，我还有其他师兄弟吗？」
姚老头讥笑道：「有，死了，我杀的。」
陈迹迟疑片刻：「您有孩子吗？」
姚老头沉默许久：「刚才回答过了。等你活久了就会明白一个道理，不要轻易与人有羁绊，那些注定都是要告别、要失望的。」
这一刻，陈迹终于明白姚老头为何不近人情了，那些寡淡背后绝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清的故事。
姚老头应是真心教儿子的，不然完全可以等到垂死前再传授修行门径，但姚老头的儿子似乎起了歹心。
难怪这世间行官少之又少，只因为所有掌握了修行门径的人绝不会轻易外传，还会相互倾轧。不是全天下的儿子都想害父亲，但也不缺想害父亲的儿子。
陈迹疑惑：「您为何还会选择收徒，而且是一次收了三个。」
姚老头看了他一眼，又望着还在戏弄乌云的乌鸦：「我对你没有什幺师徒情谊，只是不想这修行门径断在我手里，所以也不用对我抱有太多希望，你交学银，我教本事，仅此而已。」
陈迹觉得姚老头所说的这个理由并不充分，但没有继续纠结，只是诚恳道：「虽然我说了您可能不会信，但我一定不会害您……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