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阁老缓缓开口:「福王殿下,你可曾看见有人动用弓弩?」
福王诚实回答道:「看见了。」
陈阁老又问:「那你可曾看见是谁的人在动用弓弩?」
福王摇摇头:「没看见,本王一见有人动用弓弩,立马就跑了。」
陈阁老再问:「既然与你无关,为何要跑?」
福王神情诚恳:「怕陈阁老将此事扣在我头上。」
陈阁老对面的张拙低下头去,肩膀微微抖动。
宁帝不紧不慢道:「福王,你觉得是谁藏的弓弩?」
福王赶忙回答道:「王家。」
宁帝淡然道:「你回答的倒是干脆,可你怎幺知道是王家?」
福王伏低了身子:「回禀陛下猜的。」
齐阁老身旁一位御史忽然问道:「敢问福王,外城福瑞祥是不是你的产业?」
福王再次诚实回答道:「是,福瑞祥是我闲着没事搞出来的,本意是捞点银子花花。」
御史推测道:「据我所知,福瑞祥这些年与那和记一直不对付,民间传说和记一直压着福瑞祥打。所以会不会是你为了吞并和记产业,所以想要趁乱射杀王涣?」
福王擡头看向那御史,又看向陈阁老、齐阁老,最后转头朝纱幔高声道:「启禀陛下,儿臣没有那个胆子。出此一事,儿臣便立马将福瑞祥首恶一十二人全部送去五城兵马司认罪伏法,这些年赚得银子合计七万四千一百一十两,也一并送去内库,正由司礼监清点。」
陈阁老声音沙哑道:「福王此时断尾求生,或许晚了些。」
福王高声道:「陈阁老,不如先查查弓弩手的来历,再下决断也不迟。你们说是我藉机寻仇我却觉得是王家杀人灭口。」
陈阁老随口道:「想来福王是知道两名弓弩手已服毒自尽,死无对证。」
陈迹站在仁寿宫外,亲耳听着齐、陈两家将黑的说成白的,所有明眼人都知道那弓弩应该与福王没有关系,但这盆脏水却必须泼在福王身上。
齐阁老身旁的御史追问道:「福王,你可还有何话说?可能自证清白?」
所有人看向福王,福王两眼一翻,混不吝道:「反正不是本王,诸位要能证明是本王,本王认罪伏法。」
胡阁老忽然睁开眼睛,开口训斥道:「岂能御前失仪!」
福王也不跪了,挪了挪身子,盘腿坐在光滑如镜的青金砖上,双手拍打地面哭诉道:「父皇为儿臣做主啊!儿臣一向安分守己,怎幺可能是儿臣做的?」
仁寿宫里安静下来,所有人看着福王胡闹,面色复杂。
胡阁老忽然开口道:「诸位口口声声说此事乃福王幕后主使,可有证据?今夜不止福王在场,还有一众羽林军,不如将羽林军也喊来问问。」
宁帝摇响手中三山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