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迹看得云里雾里,他转头看向小满低声问道:「这骰子是什幺意思?」
小满低头看着小纸条,看了许久解释道:「第一枚骰子以单双定上下平声,第二枚定韵部序数第三枚定是否邻韵通押,撒到六点就可借用邻韵。所以现在定下的就是,上平声,五微韵,禁用邻韵。」
陈迹听得更糊涂了。
只能说,他这穿越者若只会背几首诗词,偶尔写出一首出出名还可以,若是来参加这文会当真是要出丑的。
文会、诗会,远不是作诗那幺简单。
却听林朝京问道:「沈兄先来?」
他身旁一位翩翩公子莞尔一笑,也不推拒,当即唤来笔墨纸砚,提笔写道:「独上烽台看日微,烽烟尽处物华非。十年未看家书字,恐有乡音唤吾归。」
厅中众人击掌叫好,文会上的诗倒也未必需要多好,关键在于看谁才思敏捷,写得快,又合规合矩。
齐斟悟击掌笑道:「沈野贤弟不愧是虎丘诗社文魁,我原本还想让下人擡来诗钟计时,眼下看来是不用了。可惜陈家问宗贤弟以温书为由推了这场文会,不然可以与你切磋切磋。」
林朝京朗笑道:「问宗兄虽然不在,他弟弟却来了,便由他代替问宗兄吧。这位陈迹贤弟来得这幺晚,叫大家足足等了半个时辰,想必是准备得非常充足了。」
所有人目光落在陈迹身上。
陈迹心知这林朝京是因为久等而出言刁难,当即起身拱手道:「诸位抱歉今日在都督府操训了一身臭汗,为表郑重便回家换了身衣裳,所以来迟。只不过,在下是个山野武夫,只会舞刀弄剑,不会吟诗作赋,便不参与了。」
林朝京笑吟吟道:「陈迹贤弟谦虚了,陈家以诗书传家,你又怎能不会诗词歌赋?实在写不出来,不过是罚你当众诵读声律启蒙罢了。」
陈迹笃定道:「确实不会。」
齐斟悟垂下眼帘思索片刻,迁就陈迹道:「不会赋诗也正常,既如此,我们这场文会不如换做经义注疏?陈迹贤弟治的是哪门学问?」
陈迹拱手道:「回禀齐大人,在下没甚学问。」
齐斟悟试探道:「论语?」
陈迹摇头:「读过,但一知半解。」
齐斟悟愕然,又试探道:「中庸?」
「也是一知半解,」陈迹平静说道:「齐大人,在下只在洛城太医馆做了两年学徒,没学过经义子集。」
「医馆学徒?」
众人面面相觑,这般什幺都不会的……也少见。
明瑟楼正厅中,连琵琶声都不知何时停了下来。蒙着轻纱的少女擡头望向陈迹,却见对方神情泰然的跪坐在桌案后,并没有不好意思。
沉默中,跪坐在桌案后的齐昭宁不再注视陈迹,她目光挪去别处,轻飘飘道:「磨磨唧唧的……那不如舞剑一曲?正好让真珠给他弹一首破阵曲。」
齐斟酌怒目圆瞪:「齐昭宁你在说什幺屁话?哪有让宾客舞剑给你看的道理?」
齐昭宁撇撇嘴:「他自己说会舞刀弄剑的嘛。」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