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0章 开堂断案
梅蕊楼，入夜了。
陈迹站在灯火下翻看帐册。
沈野醉醺醺的从二楼走下来，笑着说道：「难怪先前陈迹贤弟让我去楼上避一避，原来是要对黄兄说那幺难听的话。难为我还帮你写信给那幺多盐商……沈某可是在信里写得明明白白，二两一张盐引，沈某这下该怎幺收场哟。」
陈迹回头诚恳道：「向沈兄赔个不是，但不论是沈兄喊来的盐商，亦或是黄兄，在下事后会给一个交代的。」
「沈某不在意这些，反正盐商们已经赚得盆满钵满，让他们放点血也没事，只要不让沈某放血就好，」沈野拎着酒坛子：「但是陈迹贤弟的行事风格，似乎过于不择手段了些，不像读书人。」
陈迹平静道：「在下本就不是读书人，兵者，诡道也。」
沈野哂笑道：「上次来的时候连杯酒都不给，这次贤弟倒是准备了酒席，却要让沈某背上这幺大的骂名，贤弟的酒真是不好喝啊。」
可他嘴里抱怨着，走出梅蕊楼时却挥了挥手：「走了，明天再来。」
陈迹合上帐簿平静问道：「沈兄不怕再被在下算计？」
沈野哈哈一笑：「陈迹贤弟违着心说了那幺难听的话，沈某得来看看你要唱一出什幺戏啊。」
此时此刻，叶二掌柜领着十余名汉子来到梅花渡后门，值守的汉子拦住他们：「做什幺的？」
陈二铜有样学样：「好汉，我二人是陈家公子的客人。」
汉子目光扫过几人：「主事的人进，其余的留在此处。」
叶二掌柜倨傲道：「爷们是提着银子来做生意的，闪开。」
汉子看着面前的十余人，却面无表情重复道：「这梅花渡的东家不是你们能随意招惹的，主事的人进，不然走。」
叶二掌柜站在门前僵持片刻，忽然展颜一笑，回头对身后的汉子说道：「你们留在此处，想来这梅花渡里也不会有甚危险。」
汉子让开身子，陈二铜领着叶二掌柜直奔梅蕊楼，路上正好撞见踉踉跄跄往外走的沈野。
沈野站在路边歪头打量两人，叶二掌柜从他身边经过时，下意识扇了扇鼻子里的酒味，可沈野身子一转，竟跟在两人身后回了梅蕊楼。
叶二掌柜加紧脚步，待他跨进梅蕊楼的门槛，他先仔细打量长桌后那几位帐房先生，而后又看见陈迹手中拿着一册帐簿。
陈迹见有人来，当即将帐簿合起：「这位方才见过，怎的又去而复返？」
陈二铜引荐道：「陈家公子，这是我们盐号的掌柜，小人将盐引之事告知于他，他便立马赶来见您了。」
叶二掌柜客客气气的拱手道：「陈家公子，在下来买盐引。」
陈迹翻着手中的帐册：「规矩都知道了吧，四两银子一张。」
叶二掌柜微微摇头：「不，在下不拆着买，要用二两的价，买三十万张。」
「哦？」陈迹上下打量叶二掌柜，半晌后淡然道：「不卖。」
叶二掌柜眯起眼睛：「不卖？陈家公子先前不还说要卖吗？」
陈迹将帐册扔在身边桌子上，慢条斯理道：「不过是个说辞而已。你说，我手里的盐引即便作价四两银子，照样有大把人要，为何还要贱卖二两银子？」
叶二掌柜镇定道：「陈家公子说的是将盐引卖给那些私盐贩子？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，那些私盐贩子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，陈家公子又何必与他们搅合在一起？岂不怕他们有朝一日人头滚滚，把血溅在您靴子上？」
陈迹摇摇头：「这位掌柜倒也不必威胁在下，你既然来了，想必也知道在下能在八大胡同立足靠得是什幺。在下已经浑身是血了，不怕再溅上几滴。再者说，你说买家是私盐贩子，他们就是吗？我还说你是私盐贩子呢。」
叶二掌柜心里一凛：「小人可不是。」
陈迹微笑道：「掌柜紧张什幺，我不过是随口一说。怎幺样，四两银子一张盐引，买吗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