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音刚落,羊羊毫不犹豫,立刻与他一同放缓速度,渐渐落到队伍最后面。
这就是万岁军精锐。
可以倨傲,可以霸道,但不能傻,更不能怯战。不需要谁来说服,军旗指向何处,他们就杀向何处。
两人在山坡下慢慢驻马而立,冷冷的扫向白松岗山坡。
白松岗上长的并不是白松,而是黄栌树。到了秋天,黄栌树的叶子会变成红色,这便是香山红叶的由来。
杀手很有耐心,他们藏在树后,想要等待陈迹与羊羊逃离时追杀上来,彼此就这幺僵持着一动不动。
但黄栌树的树干并不粗壮,总有遮不住身形的地方。
羊羊目光逡巡山林,眼见一名杀手藏匿树后,右腿从树干后露出一寸。
他当即抽出两支羽箭,拉满弓弦。
第一支箭,羽箭从杀手露在树干外的小腿外侧撕裂而过,杀手身子不自觉歪倒下来,发出一声痛呼声。
刹那间,第二支羽箭已到,洞穿了杀手的咽喉,痛呼声戛然而止。
羊羊斜睨陈迹:「如何……」
话未说完,他忽然看见陈迹空拉弓弦,羊家祖传的角弓弓弦发出雄浑的嗡鸣声。
黄栌树后的杀手听见弓弦声响,立刻闪身而出,想要趁陈迹两发箭矢的间隙反击,可直到这一刻陈迹才真正搭上羽箭,将那名闪身而出的杀手洞穿。
羽箭力量之磅礴,竟在穿透杀手时,带着他的身体与蓑衣,一同向后飞去。
羊羊上下审视陈迹,下意识问道:「你他娘的在固原不会真杀了那幺多人吧?」
耳听为虚、眼见为实。
万岁军杀人如麻自然知道一百多个天策军有多难杀。他们在崇礼关外与景朝骑兵正面遭遇,彼此厮杀数个时辰,把刀都砍钝了、卷刃了,哪怕先天巅峰的大行官也不可能捞到百余颗首级,得是寻道境的大行官才有机会。
当初他们听到太子上奏的请功捷报时,在军营里笑得前仰后合,只觉得太子失心疯,吹了个天大的牛皮。
万岁军都听说过陈迹的名字,但并非是好名声,而是弄虚作伪的恶名。
可现在羊羊审视陈迹,却将那封捷报信了七分,不然也不会将祖传的角弓换给陈迹:「奇怪了,若是真的,怎幺从未见太子出来为你辩驳一二?就这幺任由旁人坏了你的名声?」
陈迹平静道:「不知。」
羊羊一边用目光镇压着山林里的杀手,一边抛出橄榄枝:「小子,来我万岁军如何,羽林军都是漂亮娘们待得地方,不适合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