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龙轻声道:「殿下,本座只说太子可能误会了些什幺,没说别的。」
太子强撑着步辇扶手站起身子,他仰头直视白龙那张面具:「又或者,白龙大人也是陈迹同谋,想要包庇于他?」
皎兔和云羊相视一眼,只有他俩知道,白龙在洛城可是庇护过陈迹一次的,还让他们二人成为陈迹名义上的下属……
「非是本座有意庇护谁,而是太子恐怕还不知这五猖兵马来历,」却听白龙不慌不忙道:「嘉宁十一年,我密谍司上一任生肖『墓狗』曾从长沙府西郊挖出一处古迹,掘取古籍十二卷置于解烦楼第一层。」
「经书第七卷当中记载,五猖兵马乃上古战场冤魂,不知因何战死,也不知因何机缘留在人间,久久不散。此后,一部分五猖兵马受道庭诏安,成为雷坛兵马,受道庭驱使,成为『天猖兵』。还有一小部分不受诏安,被道庭驱逐,后又被佛门封在一个名为『五浊恶世』的地方,不死不灭。」
玄蛇回头看了一眼皎兔、云羊,发现两人亦是诧异:他们往日里只顾着办事,都不知道解烦楼里竟还藏着这种经书。
白龙慢悠悠道:「古籍中明确提到过,五猖兵马桀骜不驯常常反噬契主,喜砍契主头颅,所以此术向来被视作邪术……」
太子疑惑:「这与孤说陈迹乃刺杀同谋有何干系?」
「太子别急,」白龙笑着解释道:「五猖兵马乃受血祭呼唤而来,必须帮契主杀一人才可在第二天天亮时重回五浊恶世,否则烟消云散。所以,若他们真是为了刺杀殿下而来,廖先生背着太子离去时,他们就应该追着太子走了,怎会留在战场中等陈迹离开,他们才离开?他们要杀之人,从始至终都是陈迹罢了。」
太子从未想过,白龙竟如此了解五猖兵马。
可箭已离弦,覆水难收。
太子沉默许久,笃定道:「古籍记载也不一定就对。孤记的清楚,嘉宁二十四年,密谍司曾挖出一处古迹,古迹中有书籍记载了一处宝藏,可密谍司兴师动众去寻,却什幺都没寻到。白龙大人,密谍司这些年找出古籍不少,十有七八都是错的。」
他擡头看向白龙:「但陈迹刺杀孤,乃孤亲眼所见,不会错。」
白龙见他咬定是陈迹驱使五猖兵马,便淡然道:「既如此,请殿下放心,我密谍司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。来人,擡太子回去修养吧。」
此时,有马蹄声由远至近,众人转头看去,正看见林朝青率数十骑解烦卫赶来。
林朝青斗笠下的目光缓缓扫过,最终落在太子身上:「太子殿下无恙便好,卑职护送殿下回京。」
太子坐回步辇,忽然开口说道:「林大人,陈迹意欲行刺,烦请解烦卫发海捕文书,通缉陈迹。」
林朝青微微眯起眼来,轻声应下:「是。」
白龙不慌不忙:「真相未明,现在发海捕文书,未免操之过急。」
林朝青沉默片刻:「解烦卫之事,便不劳白龙大人操心了。」
远处宝猴豁然回头,猴子面具颇为滑稽的直勾勾盯着林朝青。
白龙手握缰绳,对林朝青笑道:「原来吴秀大人已做出选择。」
他拨马来到河岸旁,平静的看着对岸:「殿下认为是陈迹行刺,本座却觉得廖先生尤为可疑。传令,发海捕文书通缉廖忠,活要见人、死要见尸。」
皎兔与云羊面色古怪起来,解烦卫海捕陈迹,密谍司却要海捕廖先生?
「另外,」白龙意味深长道:「宝猴,飞鸽传书至开封府,招梦鸡进京。」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