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急着喂第二口,而是盯着幼童的面色,看是否有中毒迹象。
廖忠一边喂饭,一边头也不擡道:「你们夫妻二人不必害怕,老夫早就知道你们生下平儿的事了,也就你们两人觉得自己瞒得很好。」
男人与女人不敢接话。
廖忠呵呵一笑:「老夫为太子殿下在京郊九县埋了那幺多死士,为何偏要来昌平?不就是因为你们生了平儿吗。人啊,一旦有了软肋,就得任人拿捏喽。」
廖忠话语稀松平常,却冷得像一把刀子割在夫妻二人心口上。
男人咬了咬牙:「大人,此事与平儿无关。」
「哦?」廖忠轻描淡写道:「你们夫妻二人领着太子殿下的俸禄,别人的娃儿在忍饥挨饿你们的娃儿还有肉吃,他吃的难道不是殿下的俸禄?」
女人扑通一声跪下:「您大人有大量,放了孩子吧,我夫妻二人为您当牛做马。您想去哪,我夫妻二人定陪您上刀山、下火海!」
廖忠长叹一声:「这是做什幺呢,我又没有拿平儿怎幺样……有平儿在,你们才能陪我上刀山、下火海哟,平儿,你说是不是?」
此时幼童见母亲跪下,终于觉察不对,哇哇大哭起来。
他想去抱母亲,可脖颈被廖忠捏着动弹不得。
廖忠见幼童没有中毒,旁若无人的扒了几口饭,丝毫不顾及自己吃饭时露了破绽,似乎根本没将夫妻二人放在眼里。
他越是这样夫妻二人越不敢动弹。
廖忠吃下几口饭菜放下筷子:「好了,莫做这儿女情长的模样,我且问你们,太子殿下可有飞鸽传书?」
男人摇摇头:「没有。」
廖忠伸手在平儿胳膊上一捏,却见平儿胳膊忽然垂下,脱臼了。
平儿哭得更凶,男人赶忙道:「是有飞鸽昨晚来了昌平县,但不是飞到我们这,而是传给了上峰。上峰有令,遇您立刻回报京城……」
廖忠又随手卸下平儿另一只胳膊:「就这些?」
男人咬牙道:「上峰还说,遇您格杀勿论。」
廖忠抹了抹嘴,随手给平儿的胳膊重新接好,却还死死捏在手中。
他怔怔的看着院中青砖,神情落寞:「老夫为殿下效力十余载,那时的太子还不是太子,福王挡路,我便为他构陷皇后私通靖王,福王非陛下亲生;御史言官发现他结党,我便为他毒杀御史;宫女怀了他的私生子,我便为他杀宫女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