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猪又摸了摸景朝谍探脖颈上的伤口:「用刀鞘勒死的,临死前还扎了这小子大腿一刀……没想到,这小子竟然能单独杀死谍探啊,是我小瞧他了。」
金猪话锋一转:「可景朝谍探身手远超常人,这小子又是如何取胜的呢?难道真的吉人自有天相……等等,将陈迹衣服全部解开,我要查看一下伤口,他很有可能中途离开过,然后回来补的伤势。」
下一刻,密谍撕开陈迹的裤子和上衣,露出里面的刀伤来,却见两处刀伤都因长时间泡水而泛白肿胀。
好在陈迹提前在腿上割开了一条口子,任由其泡水肿胀,不然此时金猪若发现这伤口是新伤,必然暴露。
这便是陈迹差点错过的细节。
密谍对金猪说道:「大人,刀伤都有一阵子了,没有作伪。腿上顶着这样的刀伤,是没法自由活动的,他应是与谍探厮杀后就昏厥在这里了。」
金猪松了口气:「看来真的没有问题……难道是我太多疑了?」
「大人,现在怎幺办?要送他去医治吗。」
「不行,」金猪摇摇头:「擡去内狱,请医生到内狱给他医治,若他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,我还有些事情要询问他。人在虚弱的时候,最容易问出东西。」
「明白。」
然而就在此时,巷子外传来声音:「各位大人,是否见过我的徒弟?瘦瘦高高的,穿着一身黑色衣服。」
金猪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巷子口,却见须发皆白的姚老头正站在巷子口,询问密谍。
正询问着,姚老头转头看向巷子里,皱起眉头:「金猪大人啊,伱怎幺也来洛城了?」
「姚太医晚上好,这大半夜的来寻徒弟?」金猪笑眯眯的往前走了一步,将陈迹挡在身后。
姚老头一步步走过来问道:「你看见我徒弟了吗?」
「没有,」金猪摇摇头:「姚太医去其他地方找找吧。」
「金猪大人身后是谁?」姚老头已走到近前,看向地上躺着的陈迹:「这不就是我那徒弟吗,金猪大人为何说谎?他为何躺在这里?」
金猪尴尬道:「哈哈哈哈,原来他就是您的徒弟啊,我先前不知道啊。他被景朝歹人所伤,我正要送他去医治呢。」
姚老头点点头:「那就劳烦大人派两位密谍把他擡回太平医馆吧。」
金猪下意识说道:「不行。」
姚老头疑惑:「这洛城还有哪里治病比我太平医馆更厉害的吗,难道是我这徒弟犯了事情?」
金猪迟疑了一下:「没有犯事,反而有功。」
姚老头松了口气,语气却凝重:「他若是犯了事情,金猪大人可随意处理,可他若没有犯事情,那我要写信给内相大人,问问他,密谍司扣下我徒弟是何道理。」
金猪沉默许久,最终对密谍挥挥手:「帮姚太医把陈迹擡回去。」
他站在小巷子里,看着姚老头远去的背影,皱着眉头。
片刻后,金猪喃喃自语:「总觉得哪里有问题……」
……
……
昏睡中,陈迹躺在马车上晃晃悠悠,仿佛正乘船漂泊于海上。
他丹田附近的十六盏炉火摇曳不停,宛如油尽灯枯般随时都会熄灭,体内沉寂已久的冰流,正蠢蠢欲动。
陈迹似乎又被冰流席卷到黑色云海之上,如一叶孤舟般不知漂流了多久,再次漂流到那个古老战场上。
喊杀声,金铁交鸣,如神仙打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