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迹皱眉分析道:「能让云羊大人深更半夜跑来找我的事情不多,无非就是你们抓人之后却没找到证据钉死他们。如今刘家老太爷性命垂危,你们如果找不到证据来证明你们抓人是正确的,恐怕要被内相大人推出去当替罪羊了。」
「很好!」云羊鼓起掌来,直接开诚布公:「皎兔按照你给的线索去搜查了洛城内二十二家宣纸铺,最终找到两家宣纸与周成义府中的一样,而且背后还都是刘家的生意。但是,我们没能在宣纸铺里找到其他的证据。」
陈迹快速问道:「有没有用醋刷一遍所有宣纸?」
「有,但是没有出现任何字。」
陈迹疑惑:「既然没有证据,你们为何敢直接抓人?」
云羊拂袖冷笑:「我密谍司抓景朝谍探向来是有杀错、不放过,放过一个谍探,前线就可能死一百个将士,甚至更多。三年前,秋粮由大运河转运北方,就因为负责押运粮草的军队里有个谍探,便火烧我宁朝两千四百石粮草,够一千名前线将士人嚼马用一个月,你说这后果严重不严重?」
「但你们没想到刘老太爷会被气死,若没有他这一茬,几个年轻子弟抓了也就抓了,对吗?」
云羊脸上第一次出现无奈的表情:「谁能想到这老头命跟纸一样薄?如今皎兔还在与刘家周旋,我们得去寻找证据。」
陈迹问道:「什幺时候出发?」
云羊当先跨过门槛往外走去:「现在!」
「稍等一下。」
「嗯?」
陈迹没有动弹,只是认真问道:「我有什幺好处?」
……
……
云羊站定转身,他站在安西街的月光下,似笑非笑的看着医馆内的陈迹:「你敢和我讲条件?」
陈迹没有因为对方的权势而卑微,只是诚恳说道:「云羊大人,你和皎兔如今身陷困局,这本与我没什幺关系,但我出手帮忙了,理应有一些报酬。你就当我是漕运码头上的工人,收钱干活就好了。」
云羊笑了,他往前几步,拂手将一枚银针刺在陈迹胸口,银针细如牛毛,须在月光下仔细辨认才能看清。
刹那间,陈迹脖颈上青筋暴跳,胸口传来疼痛难忍之感,几乎疼痛到休克。
云羊声音渐冷:「我密谍司从不与人讨价还价。」
陈迹扶着医馆门框喘息道:「总要有例外的。」
云羊反问:「凭什幺,你以为此事非你不可?」
陈迹忽然扶着门框站直了身子,直视着云羊的眼睛:「对,非我不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