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鲤嘀咕道:「爹,您怎幺被拆穿了还如此理直气壮。」
靖王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,反而笑着问道:「陈迹,崇礼关冬季苦寒,边军将士人人手脚长冻疮,手上硬是连一块好肉都看不见,你说他们该不该添一件棉手套?」
陈迹迟疑片刻:「……该。」
靖王欣慰:「见你如此识大体我便放心了,白鲤,陈迹都答应了,你还有什幺话可说?」
白鲤无奈:「没有。」
陈迹擡手:「王爷慢着,此等家国大事……」
靖王打断陈迹的话,回头看向冯大伴:「分给他们吧。」
却见冯大伴面容和煦的从怀中掏出几串佛门通宝,一一发给陈迹等人。
靖王感慨道:「陈迹,这笔银子本是用来采购棉花的,但靖王府守信,只能先将银子分红给你们。我也不强求你与陈家和解,那是你自己的事。你只需要去王先生那里装装样子,便算是帮我一个大忙了。」
陈迹低头看着手中那串佛门通宝,实打实的两千五百两银子,可以换七十支人参,点燃一百四十盏炉火!
他转头看向刘曲星与佘登科:「两位师兄想去随王先生学习吗?」
佘登科脑袋摇得像拨浪鼓:「学不会。」
刘曲星挣扎片刻,最终说道:「我更想留下伺候师父。」
陈迹将佛珠揣进袖子里,回头看向靖王:「王爷,我一人去王先生那里便可以了,医馆若是无人,我师父一个人也忙不过来。」
靖王抚掌笑道:「小陈大夫深明大义,钦佩钦佩。那便说好了,明日清晨卯时一刻,你自可前去王府旁的知行书院找王先生应卯。」
说罢,靖王离去,留下医馆内众人面面相觑。
佘登科瓮声瓮气道:「刘曲星,你不是想当官吗,怎的不去随王先生学习?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。待他丁忧之后官复原职,说不定会为你安排官职。」
刘曲星翻了个白眼:「你懂什幺,那位王先生为官二十载,被贬五次。哪怕江州剿匪、闽州平倭屡立奇功,照样不受陛下待见。若真成了他的弟子,反而未必是好事。」
「那陈问宗、陈问孝为何要随他学习?」
刘曲星不耐烦道:「那两位是陈家的人,我能跟人家比吗。与其凑那个热闹,倒不如专专心心跟着师父学医术,我这点小聪明,当个七品太医还行,当个七品县令搞不好就要被发配岭南了!」
一旁张拙捋了捋胡须笑道:「小刘大夫知进退,这才是最难得的,我若在你这个年龄便明白这个道理,说不定此时已经回京城迁升吏部尚书了!」
刘曲星这才想起来张拙还在一旁,赶忙拱手:「大人见笑了。」
「无妨无妨,」张拙看向世子与陈迹:「张夏本性不坏,还望几位少年郎莫要计较先前的误会。正所谓路遥知马力、日久见人心,多相处相处,你们便会明白她的为人,告辞。」
白鲤看着张拙走出医馆的背影,迷茫道:「我怎幺觉得张大人话里有话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