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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时三刻。
广济街上,十余骑快马奔腾,踩得青石板路哒哒作响,声音干脆利落。
马背上,迎面刮来的风将张拙发丝吹乱,他右手攥着缰绳伏低了身子,转头看向身侧的西风:「喂,刚刚那位少年郎是谁?」
西风警惕道:「张大人,问这个做什幺?」
张拙随口道:「你们皆未蒙面,只他一人蒙着面,本官不能好奇一下?」
西风解释道:「他身份特殊,怕招致景朝贼子报复,所以一直未将真面目示人。大人莫问了,此乃吾等机要。」
张拙眼神流转,换个话题问道:「那少年郎得罪了景朝?」
西风呵呵一笑:「得罪惨喽,因为他,景朝多次损兵折将来着。」
张拙若有所思,片刻后再问:「他是你们的上司?」
西风闷声道:「现在还不是,但应该快是了……大人,你怎对他如此好奇。」
张拙嘿嘿一笑,却不答话。
一炷香后,众人来到粮仓营寨门前驻马而立,营寨里有士兵举着长长的铁戟迎了出来:「何人半夜来此?」
张拙跳下马来:「本官乃洛城知府张拙,需调用粮仓三百石粮食救急,速速让开!」
然而营寨前的士兵并未退让,他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校尉,对方面无表情,不点头、不摇头,更是一句话都不说。
士兵拄戟而立,回头对张拙说道:「并非穿了一身红衣官袍就一定是张大人,也有可能是景朝贼子假扮……尔等可携带府衙印信?」
张拙皱眉,他今晚要去赴鹿鸣宴,怎可能将府衙印信带在身上?
他目光越过士兵,看向后面的那名校尉,镇定道:「我见过你,你想必也见过我!上前说话!」
校尉手按腰刀,神色寡淡道:「吾等归洛城兵马司辖制,粮仓为军机重地,若要调遣吾等,不光要知府的府衙印信,还需刘将军身上的虎符才行。」
张拙眯起眼睛:「我若没有呢?」
校尉平静道:「没有便回去吧。」
张拙不语,对方所言皆是正规程序,若在往日他自可慢慢等,但现在不行。
他偏头低声问西风:「非要这些粮食不可吗?陈……那少年郎是否还有其他的计划可以选?」
西风:「没有。」
张拙又问:「他有没有说过,若是没调到粮食,会有什幺后果?」
西风想了想答道:「他说刘家要将您和陈大人一起撵出洛城,若是没能调到粮,恐怕您的官职不保。」
「他娘的,老子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,刘家竟要搞老子的官职?」张拙低声喃喃道:「刘家好像知道今夜会有人来调粮似的,连个小小校尉都敢忤逆知府。可越是如此,便越说明那小子判断的没错。」
下一刻,张拙径直朝那校尉走去,不怒自威:「让开!」
校尉挑挑眉毛,却没有将他放在眼里,如铁塔般不退不让。
张拙脚步未停。
当他来到校尉面前时,竟突然抽出对方腰间挎刀,反手一刀抹过校尉脖颈。
刹那间,校尉脖颈鲜血喷溅到张拙那红衣官袍上,殷出紫色的斑点。
张拙拄刀狞声道:「吾乃洛城知府张拙,今日事急从权来此调粮,若有不从者,以谋逆论处!」
西风瞪大了眼睛,他还是头一次见文官持刀杀人。
等他反应过来,立马大吼一声:「保护张大人!」
(本章完)